是怎麼了?”

嚴肅的聲音,是七言。

“怒急攻心,血毒發作。原本還有一年的時日的,現在恐怕……”

清朗的語調,帶著難得的整肅,是百城。

“怎麼可能?殿下不能醒過來了麼?我們仗還沒打,殿下的仇還沒有報。你一定要研製出解藥,讓殿下醒過來……”

百城:“解藥,也不是沒有。”

七言:“是什麼?”

百城:“女子的血。”

七言:“這好辦,我去取來。”

百城:“不,這個女子必須得和厲淵同過房才有用。太子殿下之前失蹤過一段時日,他回來的時候喪失了之前的記憶,我為他把脈,竟發現他的脈搏平穩了許多。血毒陰邪,唯有以陰製陰才有用,我猜想厲淵必定是和某個女子有了露水情緣。現在若要根治,那女子的血便是最好的解藥。”

七言:“可是……我們並不知那女子是誰。”

百城:“這便是最難辦的了,殿下失去了記憶,並不記得從前的事。”

帳內的兩人交談至此,隻剩下一翻歎息。

紅蘿站在帳外,正訝異地消化著方才兩人的談話,忽然看見有兩人從帳中走了出來,一黑一白,正是七言和百城。

出來的恰是時機。

紅蘿站在帳後,看著兩人走遠,便躲過哨兵的搜查,閃進了厲淵的帳內。

帳中有有人在伺候,那人見了突然闖進帳中的紅蘿,正要驚呼,被紅蘿一掌拍暈了。

紅蘿走到床邊,隻見厲淵躺在床上,果真昏迷不醒。

“真是報應!誰叫你對不起亦棠!”

紅蘿低低地罵了一聲,然而罵過之後,心中又湧上了一股可憐之感。

這兩個人,生病的生病,昏迷的昏迷……

噯,好歹是他創造出來的兩個人物,何以至於此。

她搖搖頭,歎息道:“不管了,先取了血再說。”

於是紅蘿拿出事先準備好的玻璃小瓶,用刀劃開厲淵的手腕,引著鮮血流入瓶中。

很快,中指般大的玻璃小瓶便被裝滿了。

她收好瓶子,為厲淵簡單地包紮了一下,然後再三看了周圍幾眼,便閃出了帳外。

夜色正濃,城外小客棧。

紅蘿閃進客棧內,將染著紅色的玻璃瓶子放在亦棠的麵前。

“幸苦了。”

坐在床頭的亦棠手握著蝴蝶簪,雙目無神,可當她看著那個血紅色的小瓶子的時候,睫毛微微顫了顫。

“明日,我們便走吧。”

亦棠難得地扯出一個微笑,卻也是蒼白異常。

紅蘿點了個頭:“好……可是……”她支吾,不知該不該和亦棠說厲淵的事。

“可是什麼?”亦棠追問。

“有個事……現在厲淵昏迷不醒了,是血毒發作……”

“啪!”

清脆的聲音響起,是蝴蝶簪跌落在了地上。

紅蘿一驚:“亦棠,你……”

“可有辦法,救他……”亦棠雙手緊攥被單,指甲深深嵌入肉中。

紅蘿目光閃爍:“有是有,也不是很難……”

亦棠緊緊逼問:“是什麼?”

“你的血。”

亦棠:“拿刀來。”

“好……”

紅蘿呆呆地答了,然後征愣著去找刀了。

片刻後,亦棠將另一個血紅色的小瓶子遞到紅蘿手中。

“還需要你再走一趟,把這個瓶子給厲淵。”

紅蘿接過瓶子:“小事一樁。”

“另一個東西也請你給他。”

紅蘿:“什麼?”

“簪子。”亦棠撿起地上的那隻蝴蝶簪,仿佛拾起了過往,她看著上麵栩栩如生的蝴蝶,心道:“終於,是可以還給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