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亦墨說完,也不看他,頭也不回徑直離開了。
司立誠立在原地,臉上青一陣白一陣,好一會兒說不出話來。
第二天。
司家老太太出發去北國。
夏伊娃坐在輪椅上,由周遊推著,送她上私人直升機。
老太太卸下了身上所有的金銀珠寶,銀發簡簡單單挽在腦後,用一根素銀簪子綰住,反而有一種雍容高雅的氣度。
少了戾氣,少了刻薄,比任何時候都要顯得慈愛。
“伊娃,謝謝你能來送我!”
“不用謝!是亦墨讓我來的!”
夏伊娃將一隻精致的盒子遞給她。
“這是亦墨今天早上用了三個多小時做出來的桃花酥和桂花琉璃燈盞膏!”
“……”
老太太的嘴唇張了張,喉頭有些莫名的哽咽。
她看著夏伊娃,滿是皺紋的臉上,露出欣慰的微笑。
“這些真的是亦墨做的?”
“當然是真的了!”
夏伊娃含笑道:“奶奶,你是不知道,亦墨哥哥的廚藝比星級大廚還要棒,他不僅會做各種點心,還會做各種各樣的南北美食!我最喜歡吃他做的奶香芋泥酥了!”
一談到司亦墨,夏伊娃的眼睛裏麵就漾動著熠熠生輝的小星星。
老太太突然想起了她和那個年輕少將,湮沒在時光裏的愛情。
心裏湧上無限感慨。
她擦了擦濕潤的眼角,從夏伊娃的手裏把食盒接過,愛惜地撫了又撫。
“亦墨有心了!說來諷刺,我程明華雖然兒孫滿堂,可是真正知道我口味喜好的,隻有亦墨!”
而亦墨與她的相處時間,前前後後加起來,也不足一個月。
可他記住了她的口味!
隻因為有一次,司文熙從國外帶了兩盒高檔點心給老太太。
老太太吃了一小口之後,便放下手裏的糕點,用滿是嫌棄又滿是懷念的語氣道。
“不好吃!現在的點心,做工越來越精細,花樣也越來越多,味道卻遠遠比不上以前的點心……,我記得我們那個年代,有一家陶記糕點鋪,出售的雪花酥和桂花琉璃燈盞膏特別特別好吃……,隻可惜現在再也沒有那種老手藝人了,那種味道,再也吃不到了!”
她說這話的時候,兒孫站了一屋,看上去恭順謙和,一個比一個孝敬。
心裏卻都在暗自腹誹。
有人覺得她矯情。
有人覺得她挑剔。
還有人覺得她沒事找事難侍候。
隻有司亦墨,記住了她最懷念那種老式做法製作出來的雪花酥和桂花琉璃燈盞膏。
他這次雖然被她算計,雖然差一點就掐死她,可他冷靜下來,還是特地起了個大早,花三個小時做了她念念不忘的老式點心。
飛機起飛了。
老太太用銀筷撚起一塊雪花酥,放進口中……
熟悉的口感,熟悉的味道,在口腔蔓延。
“亦墨這孩子……”
老太太眼眶濕潤,感歎道:“就為了給我做這點心,還特地去學了這種老式做法!真是難得啊!!”
“是呀!”
劉媽接話道:“亦墨先生外冷內熱,骨子裏其實是非常渴望親情的!這次咱們如此設計他,他還能為你親手做點心,也不枉你為他和伊娃謀算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