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初中的時候被老師挖掘身高優勢給送到了校排球隊打女排,一打就是八年,連大學都是以體育生的身份特招進去的。
武楊痛心疾首:“你看,沒文化,還這麼粗魯,怪不得那博士看不上你。”
陶蓓蓓徹底炸了,好歹是個小姑娘,接二連三被打擊,臉色漲的通紅。
霍皙拍拍她的頭安撫她,笑眯眯的。
“蓓蓓一點兒也不胖,是你們這些人沒眼光。反正還小,也不著急,等一等,以後總有伯樂識我們這匹小千裏馬。”
“就是就是。”陶蓓蓓把頭靠在霍皙肩膀上撒嬌,挑釁似的對武楊抖眉毛。
霍皙還記得自己剛來北京那一年,人生地不熟,沒朋友,那時候剛上高一的陶蓓蓓性情開朗,沒心眼兒,一見到她,就跟在她屁股後邊一口一個姐姐的叫,帶著她在總後大院裏轉悠,告訴她衛生所在哪兒,禮堂什麼時候有演出,食堂怎麼排隊,超市幾點營業,所以霍皙拿這個小姑娘,真當親妹妹似的疼。
中途陶蓓蓓去洗手間,包間裏隻留了霍皙和武楊兩個人。
倆人都是人精,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武楊知道霍皙想問什麼,霍皙也知道武楊想說什麼,直接開門見山。
氣氛先是靜默了幾秒。
武楊歎氣:“這幾年,在外頭過的還成?”
霍皙靜默幾秒:“挺好的。”
挺好的。武楊聽著真想拿麵鏡子給她照照。他想罵她,可是看看她那張蒼白的小臉兒,看看她那雙清澈的眼睛,什麼話又都說不出來。
“你太要強。”
強的都讓人恨的牙直癢癢。
霍皙避開武楊的話題,開門見山:“武楊哥,我爸他……還行?”
武楊臉色冷峻:“不好說,正月十二晚上送到醫院搶救的,現在在京山後頭的療養院裏,有兩個多月了,身邊有勤務員和一大幫醫生護士伺候著,情況還算穩定。”
霍皙慢慢低下頭:“是什麼病?”
“已經動兩次手術了,心梗。”
“……”
“你不去看看?”武楊試探問她。
霍皙垂眼:“我怕我去了,他病的更嚴重。”
那個他,指的是霍皙親生父親。
許懷猛。
家務事,不好勸,武楊琢磨了一會兒,又說:“好歹也是你爹,知道你倆關係不親,怎麼說也回來了,什麼時候想去,告訴我,我讓人給你安排。”
霍皙生硬說道:“我回來,不是為了看他。”
武楊笑了,眼睛一瞬不瞬的盯著她,別有深意:“那你回來是為了看誰?”
霍皙轉頭看著窗外,賭氣似的,有點惱怒:“回來奔喪。”
她說完,眼睛裏好像迅速蒙上了一層水汽,雖然一直望著窗外躲閃別人的目光,但是武楊聽出來了,那甕聲甕氣的鼻音,是為她爹傷心呐。
第三章
霍皙她爹是個官兒,而且還是個大官。
八十年代他爹和領導一起南下視察沿海經濟線,霍皙她媽是她爹隨行的外文秘書,名字叫霍夢狄,祖上是江蘇人,八三年高考,小姑娘考上了北大的文學係,輔修外語,一次上頭來人視察,霍夢狄代表係裏的女學生站在校門口做迎賓禮儀,南方姑娘,麵容姣好,生的通透又漂亮,落落大方思維清晰,還能講得一口流利的普通話和外語,一下就被秘書辦的主任瞧上了,那時候對外交流,一直缺人才,細細的把她叫過來問了一番,才知道這姑娘會的還真不少,算是個文武全才。
於是幹脆跟霍皙他爹許懷猛彙報以後,組織拍板,畢業以後,送了她和一批學生去北二外又學了兩年西歐語係的語種,當成人才重點培養。
北二外學成之後,八七年,霍夢狄這才被特招入伍分到秘書辦工作,正好歸在許懷猛的後勤保障部。
小地方出來的人,對待這份工作甚是勤勤懇懇,許懷猛工作忙,天南地北的出差,霍夢狄跟在外頭顛簸常常就是個把月,風吹日曬的,也從來沒怨言,日子一長,不僅秘書辦的人對她印象不錯,連許懷猛也開始注意這個年紀輕輕的姑娘。
比如這姑娘肯鑽研,做事認真,第二天要用的材料,哪怕是前一天晚上臨時通知,她也得熬夜一字一句的給翻譯出來。
比如她細心,很多他機/要秘書想不到的事情,她都記在心裏,並且做的無聲無息,不邀功,不張揚,事事妥帖。
一次出差,深圳多雨,許懷猛腿上有舊疾,她提前向招待所服務員討了熱水,給他布好了要用的藥,起身離開時意外與中途回來拿文件的許懷猛撞了個正著。
許懷猛長的剛毅,很有氣場,兩人在房間裏麵對麵,小了他十幾歲的霍夢狄有點不知所措。最後,隻紅著臉說了句首長好,就匆匆跑了出去。
望著小姑娘急匆匆的局促背影,許懷猛笑得很寬厚。
晚上他去和老戰友敘舊,興致很高,喝了點酒,司機送他回來,霍夢狄和司機把他吃力扛到房間裏,司機是個二十歲的小夥子,看著首長不省人事,尷尬撓撓頭,這……怎麼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