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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有什麼。”沈斯亮把桌上的東西收拾好,坐在地上,一本正經跟她扯瞎話:“人都吃五穀雜糧,跟你上廁所一樣,何況我們那個往大了說叫鍛煉身體保衛祖國,倍兒高尚。”

屋裏開了一盞地燈,霍皙窩在沙發裏,微微蹙著眉,她穿著睡裙,洗過澡以後身上很香,散著頭發,半濕不濕的頭發軟軟的,嫵媚的披在肩膀。

沈斯亮盯著她看,總覺得她和以前不一樣了。

不光是身體,還有神態,那種相對於以前更成熟,嬌矜的神態。脫離了女孩樣貌,真正具備成為一個女人的神態。

那種神態——

唇不點而紅,眉不畫而翠,腮凝新荔,鼻膩鵝脂,溫柔沉默,觀之可親。

他捏著她的手,看著她說:“二朵兒,你真變了。”

“變成什麼樣兒了?”霍皙彎腰逗他,大眼睛不躲閃:“是不是覺得我老了,配不上你了?”

“不是,變好看了,以前……頂多算是一黃毛丫頭。”

“那真難為你,跟我這麼一黃毛丫頭沒臉沒皮扯了這麼多年。”

沈斯亮趕緊往回找話頭:“那時候我也沒多好,咱倆半斤八兩,我不委屈。”

“少來。”霍皙踢開他:“指不定以前用這些話忽悠了多少人。”

他那一肚子的鬼心眼兒,真心想哄你的時候,那些詞兒,那些話,信口拈來,滿嘴跑火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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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武楊小時候總喜歡追著人家女孩玩兒,大家夥笑話他是人家女生身後的尾巴,他就義正言辭的說,你們懂什麼?

女孩子軟軟的,白白的,看著就想讓人咬一口,像門口張奶奶賣的雞蛋奶油冰棍。

那時候這孫子才七八歲哎!聽得一幫小男子漢害臊,紛紛表示不帶他玩兒。

隻有沈斯亮支持他,他說武楊,你要是把這比喻用在咱作文裏,保準老師給你寫個優,武楊以為自己找到知音了,還真就把沈斯亮這建議寫到作文裏了。

隻見那篇語文老師周末留的作文《我的媽媽》中,武楊這樣寫到:

我的媽媽是這個世界上最美麗的人,她有著白皮膚,長頭發,穿花裙子,我覺得我媽唱起歌來的樣子像門口張奶奶賣的奶油冰棍,要不然,我爸爸怎麼會每天一下班,就會親我媽媽,愛不釋口……

後來,武楊因為這篇作文被找了家長。被他爹按在門口的石凳子上打的屁滾尿流,趴在床上三天沒去上學。

他爹教訓他的時候這廝還嘴硬,都是沈斯亮教我的!他讓我這麼寫的!

你胡說八道!武楊他爹怒了,抄起雞毛撣子還要再打,小王八蛋你別什麼鍋都推給別人背!斯亮教你的?人家斯亮能教你這個?他作文拿了全年級評獎第一!用得著這麼教你嗎!!!

武楊不服氣啊,第二天一瘸一拐的拖著屁股去學校走廊看展覽,結果沈斯亮的作文不但被老師評了優,還給貼了三朵小紅花!

他在作文裏情真意切的寫道,我的媽媽,是這個世界上最偉大的女人,她生了我,又生了弟弟,雖然離我們而去,但是我和弟弟會永遠記得她,我最喜歡媽媽在我每天放學回來的笑容……

那時候這孫子文筆真好啊,差點都給武楊看哭了。

眼瞅著都下半夜了,沈斯亮還沒走的意思,霍皙問他,你不回家?

“不回,等我打著車回去,天都亮了。”

“我是說,回沈叔那兒。”

“就這麼不待見我?”沈斯亮不太高興了,這麼晚來看她,她可倒好,一直想把人往外攆算怎麼回事兒?

霍皙堅持:“我明天還得上班呢,真不行。”

沈斯亮從地上站起來,挺幽怨:“行吧,那我走了。”

霍皙送他,一直送到門口,等他要走的時候又拉著他的手:“沈斯亮,如果……我現在不做這份工作了,你支持我嗎?”

沈斯亮愣了幾秒,隨即壞笑問她:“挨打挨怕了?”

“不是。”霍皙想了想,靠在牆邊望著他,跟他說自己的真實想法:“是覺得做這行累了,幹什麼都看不到頭,以前去報社,心裏挺有熱情的,覺得一定能做出成績,後來經曆金能那檔子事兒,社裏那些人對我都客客氣氣的,人和人之間總是隔著一層,做什麼新聞,都說,你覺得能報就報,報了也不怕。”

“這樣挺沒意思的。”

沈斯亮知道她的心思,她最近一直學以前落下的外語,雖然不能跟正經院校畢業的專業學生比,但是她肯鑽研,也是真喜歡這行。

霍皙今年都二十五歲了,可是好像始終不太適應那些你來我往的人際關係,做什麼不要緊,關鍵是為人處世,他怕她再吃虧。

“你喜歡做什麼都行,但是要因為單位裏那些人陰陽怪氣就受不了,二朵兒,以後不管你在哪個單位,都有這樣的人,這跟你幹什麼沒關係。不是你不舒服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