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婢女(1 / 2)

穆菱不曾在王府停留太久,乘坐馬車,當夜回了莊子上。

她永生都不會忘記,幽暗的燭光裏,梁言那雙充血的眸。

在莊子上停留三五日,梁言不再來,慕青便帶了穆菱一同回宮。

剛回宮,就有太後懿旨,說穆菱侍奉公主有功,特意挪去德妃娘娘的瑤華宮中居住。

一時間,穆菱風頭無兩,連家中都調教了四個女婢,送進宮來侍奉。

至此,穆菱依舊未曾侍寢,而乾清宮的梁初,似乎也忘記了這麼一個人。

有小半年,穆菱在宮中的日子是很好過的,隻是隨著前朝的風起雲湧,似乎,她的平靜日子,也快要到頭了。

轉眼,初春。

太後與皇後親自挑選的名媛淑女,也即將入宮了。

乾清宮。

梁初望著堆積如山的奏折,良久,沉默不語。

手中的朱砂筆懸而未決,一滴血墨汙了折子,令他眉宇更見冷色——

這一筆落下,便是滿門的人頭落地。

這兵部的穆尚書,好狠的心腸,不顧邊疆浴血廝殺的將士寒心,也要將鄭家的老將鬧市斬殺?

梁初心知,這不過是穆尚書逼迫自己的手段,這讓他更是惱怒非常,狠狠掰斷手中朱砂筆,另取紙筆,一手剛勁草書一蹴而就。

邊上一直偷眼觀瞧的內侍馮壽打眼一看,立馬低頭—那分明,是冊立嬪妃的詔書。

陛下到底還是妥協了。

馮壽心中涼涼歎口氣,即為被冊封的穆菱,也為當今陛下。

“去吧。”梁初惡惡歎口氣,甩開手,大步離去。

接到被陛下嫌棄得扔來的詔書,馮壽不敢耽擱,趕緊往瑤華宮而去。

雖已初春,可身上還是泛著寒氣。

瑤華宮的內侍早早迎了出來,見麵就笑:“難得見您,是陛下宣我們娘娘過去伴駕?奴才這就去通稟一聲。”

馮壽滿是尷尬,擺擺手,“是給穆貴人的旨意。”

那內侍滿臉訝異之色,指了指路,也跟了過去,“穆貴人進宮都三年了,奴才們還當陛下早就忘了有這號人物了。”

馮壽挑唇,皮笑肉不笑:“咱們可不敢妄加揣測陛下的心思。”

那內侍慌忙道不敢,馮壽瞧偏殿已到,揚聲道:“穆貴人可在?”

尖細的嗓音,狠狠刺中各處未曾閉緊的門窗。

秀女入宮,如今宮中處處都是未曾承寵的美人兒們,誰知冊封的旨意還沒下,陛下那裏居然傳召那個三年都未曾承寵的穆貴人?

沒來由的,穆菱便被羨慕嫉妒恨了。

“在,在,”房門開合,跑出一個碧色宮女,乃是穆家送入宮的四婢之一—侍棋。

她跑的歡快,迎了出來,笑道:“我們小姐正在梳妝,公公您稍等。”

馮壽斜睨她一眼,漫聲道:“貴人娘娘入宮已有三年了吧?這某家小姐的稱謂,也該改改了。”

侍棋臉色繃不住,很是難看,尤其是聽到那些悉悉索索的嗤笑聲,更令她倍覺羞辱。

這時,輞煙從內走了出來,對馮壽一行禮,笑道:“公公莫怪,侍棋才入宮,規矩學的不到家,您別和她一般見識,娘娘在內殿等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