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片刻,便含笑道:“你今日倒算得膚色白皙。”
原來皇帝還記得殿選那日的她?林若秋有些驚訝,也有些不好意↓
林若秋終於明白,為何連方姑姑談起這位魏昭儀都是一副噤若寒蟬的態度,遇見這樣貞子似的人物,換做她也怕。
那人冷電般的目光倏然射來,林若秋忙垂下眸子,方才短暫對視,她看到魏昭儀眼下有明顯的烏青,擦了許多粉才勉強蓋住,是因為新人入宮而睡眠不好麼?可她在魏氏眼中看到的並非妒恨,更像是深深的疲倦。
她不禁懷疑起魏昭儀是否真的受寵——盡管受寵也是柏拉圖式的受寵。
魏昭儀入了座,在座的氣氛方活絡些,沒人拿她遲到的事說事。地位低的不敢,至於比她地位高的,唯有趙賢妃不冷不熱的刺了句,“妹妹下次須得記得,莫耽擱了給皇後請安。”
魏昭儀皮笑肉不笑的道:“勞姐姐指教。”之後便再無話。
趙賢妃便再懶得理她,誰都知道魏氏不過是借著太後的勢才這般猖狂,等太後西去了,她可還能這般恣意?
何況從魏雨萱的事來看,這位昭儀娘娘差不多已和娘家撕破臉了。
林若秋發現這個後宮和書裏其實沒什麼兩樣,大多數時候還是挺和睦的,四妃裏頭尚缺其二,謝貴妃與趙賢妃之後,即以魏昭儀為尊,再往下的妃嬪即便有些小脾氣,亦掀不起大風大浪來。
謝貴妃的父親是當朝右相,趙賢妃則出身平西將軍府,二人都無心爭寵,而是一心一意爭奪賢良的美名,無疑意在後位。
畢竟當今皇後時常多病,十日裏倒有五日下不來床,誰都看得出她命不久矣。
林若秋悄悄將視線投向高座上蒼白病態的女子,這位皇後娘娘大多數時候都是一副安靜沉默的態度,仿佛遊離於世,在座並非她禦下的嬪妃,而是些不相幹的人。
在原書裏,宋皇後原本另有青梅竹馬的意中人,是先帝的一道聖旨將她指給當時還是皇子的建昭帝,既非兩情相悅,很難說宋皇後是否心存怨恨,她這種消極的態度也就很能理解了——這些年,宋皇後雖執掌鳳印,卻不理後宮瑣事,六宮皆交由謝、趙兩位娘娘打理,無怪乎縱得這兩人的心越來越大。
所以說建昭帝的後宮真是很神奇,沒人愛他,可他偏偏在漩渦的中心處。不過這些與林若秋皆不相幹,她扮演的是個無聊的吃瓜群眾。
眾嬪妃原本好好的談笑風生,不知從哪個角落陰陽怪氣的來了句,“聽說昨日陛下去的是林選侍宮裏,好福氣啊!”
說話的是高思容,此言一出,滿殿裏頓時落針可聞。
林若秋懷疑她仍在記恨那日尿褲子的事,所以才變著法的想要報複,可這與她有何關係?高思容自己要喝那麼多茶水,難道是她逼的?可笑。
至於拿侍寢的事來挑掐就更沒意思了,不是她,也會是別人,總得分個先後次序吧?這在邏輯學上是不可避免的問題。
說來說去,高思容惋惜的還是那人並非她自身。
思及此處,林若秋隻笑了笑便道:“那高姐姐希望陛下去往何人宮中呢?”
“我……”高思容脫口便想說自己,繼而意識到這樣太過冒險,遂機敏的將皮球踢開去,冷笑道:“魏更衣出身承恩公府,難道不比你更有體麵,林選侍莫非不懂得謙讓之道麼?”
林若秋心想這跟謙讓有什麼關係,皇帝的心思豈是她們能把控的?簡直站著說話不腰疼。
而坐在角落裏的魏雨萱此時臉色也不好看,一道進宮的秀女裏頭,唯獨她隻封了更衣,偏偏她的家世又是極出挑的。高思容此語,無異於在她的傷疤上撒鹽。
偏偏高思容卻不覺得自己說錯話,反而麵露得意之色,渾然不覺眾人都在看猴戲般的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