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的。
楚鎮批完大半的奏章,剛伸個懶腰,就看到林若秋兩眼晶晶坐在那裏。
經不起表揚,剛表示出一點好感,這人就打蛇隨棍上了。楚鎮剛想粉碎她的雄心壯誌,就聽林若秋蠍蠍螫螫問道:“陛下,您餓不餓?妾讓人送些吃食來。”
所以陪他到深夜就為了一碗夜宵麼?楚鎮雖覺得有點奇葩,但還是答應下來,他畢竟是個心軟的皇帝。
且他其實也有點餓了。
須臾,紅柳等人端上來熱騰騰的湯飲。楚鎮低頭看時,見是白水滾的芝麻紅豆餡的湯團,個個都有棋子般大。
他不禁失笑,深夜裏吃這個?也不怕克化不動!
不過春夜寒氣略重,倒真需要點熱騰騰的東西暖暖身子。楚鎮用銀匙舀了一個放進嘴裏,隻覺這湯團又滑又燙,喉嚨裏跟燒起來一般,入胃以後倒是格外舒坦。
他向來沒有一日多食的習慣,但看林若秋吃得那般得趣,竟也把自己那碗甜湯喝了個精光。
這可是從未有過的事,魏安在旁看得連連咋舌。
但林若秋胃口雖好,吃東西的速度並不快,而且很有章法,先小口小口的啜飲,到了嘴裏再細嚼慢咽。
楚鎮饒有興致的道:“你吃湯團的模樣倒挺像大家出身。”
她本來就是大家出身。林若秋暗暗翻了個白眼,口中道:“母親常教我惜福以養身,無論何時何地,照顧好自己才是最重要的。”
楚鎮若有所思,“你娘倒對你很好。”
林若秋怕他有所誤會,畢竟這些達官貴人還是挺看重身世的,因道:“永昌伯夫人的確賢良淑德,但她並非我生母,我生母早就過世了。”
楚鎮歎道:“生母有時也未必好。”
林若秋無言,她當然知道楚鎮和魏太後之間嫌隙,但這種話題不是她該置喙的,她又算不得正經媳婦。
而且她也懶得管,宮裏要緊的是獨善其身,居委會大媽才到處插手呢。
楚鎮意識到自己失言,掩飾著道:“夜深了,早些睡吧?”
林若秋應承下來,又試探問道:“陛下不睡?”
楚鎮有些猶豫,早知就不該吃那碗元宵,弄得他亦有些困頓起來。
林若秋隻當他要繼續批折子,便不多問,自顧自的解下衣裙鑽到被中。
隔著紗帳,楚鎮很容易看到床上人影影綽綽的動作,喉間莫名燥熱起來,怪道都說飽暖思淫欲,那幾個湯團真是罪孽深重。
而林若秋的表現在他看來則成了若有似無的挑逗,他不禁思考些該如何應對眼下的困局:很顯然,在這宮裏他可以不對任何人假以辭色,可這些女人卻沒有一個不想嫖他的。
第8章 流言
林若秋正準備舒舒服服的睡一覺,剛放下帳鉤,就看到建昭帝神色僵硬的立在一旁。
眸中還有深深的警惕,似乎在防備什麼。
林若秋略一思忖便猜出究竟,想不到這位陛下還挺自戀的:他真把自己當成了唐僧肉、香餑餑,誰見了都想啃上一口?
當皇帝當到這份上也是沒誰了。
這點猜疑林若秋當然不必生氣,反而有點好笑,不過對殘疾人總該體諒點——不知道像建昭帝這種情況,在醫學上會被判定為幾等殘廢?
林若秋往裏收了收被褥,從帳子裏露出半個頭來,柔聲道:“陛下是想歇息,還是繼續批折子?”
楚鎮心頭的不安驀然消除,這女孩子的眼裏有一種俏皮與天真,卻是不沾絲毫欲念的。
她不會指望自己對她做什麼。
這麼一想,建昭帝也就放鬆下來,將外袍除下掛在那張太師椅上,自顧自的脫靴上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