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鎮自個兒生了半天悶氣,見她恍若未覺,隻得板著臉道:“你的意思朕明白,但這幾日朝政繁瑣,朕可沒餘暇去看她。”
想了想,叫來魏安吩咐,“傳朕旨意,晉魏更衣為選侍,再多派幾個宮人伺候。”
魏安雖有些摸不著頭腦,但還是服帖答應下來。
林若秋則十分驚訝,她沒想到楚鎮竟聽取了她的意見?但她真的隻是隨便傳句話而已呀,要不要這麼認真?
楚鎮瞥見她鬱悶的臉色,這才覺得心情好轉了些,微笑道:“怎麼,朕幫了你的忙,你反倒不樂意了?”
“……臣妾不敢。”林若秋此時已變成了表情包,“滿臉寫著高興”。楚鎮的確是幫了她的忙,有這道旨意在,魏雨萱絕不會懷疑她辦事不盡心。
不過林若秋也不想憑空為自己增加一個對手啊,該不會楚鎮真的對魏雨萱有意吧?唔,英雄難過美人關,這也是很正常的。
等等,楚鎮若真看上魏雨萱,就該傳召她侍寢,或是到她宮裏去看望,而非隨隨便便下這麼一道敷衍的旨意。等於魏雨萱徒有了位分上的進步卻未享受到實在的好處——可以她承恩公府的家世,區區一個選侍根本不值一提。
林若秋不禁懷疑起楚鎮的用心來,早不晉位晚不晉位,偏趕著自己說了一句話他就提升魏雨萱的位分,落在外人眼裏倒像是魏雨萱沾了她的光。難不成,楚鎮是想故意擴大自己在後宮的影響力,可他為何這麼做呢?
林若秋心念一動,小心翼翼抬起頭來,“陛下是為了顧全太後娘娘的體麵而下這道旨的麼?”
否則讓堂堂皇太後的侄女長久地屈居末流更衣,那也太氣人了。
可楚鎮卻笑著摸摸她的頭,柔聲道:“自然是為了你。”
鬼才信!林若秋沒好氣的望著眼前身材高大的男人,總覺得他在把自己往陷阱裏推,她可不想跟承恩公府對上——這輩子林若秋的理想就僅限於做一隻酒足飯飽的米蟲,飛上枝頭變鳳凰什麼的,她才不敢奢求呢。
在她看來氣氛到了劍拔弩張的時刻,可對於楚鎮來說,話題已經結束了。他微微俯身,輕揉林若秋的膝蓋,“黃鬆年想必已來看過?”
皇帝明擺著不想談魏雨萱的事,林若秋隻能順著他的意思,輕輕應了聲,伸手將褲腿捋起。
楚鎮見她膝蓋上密密層層的纏著數圈棉布,愕然道:“傷得這樣厲害?”
這根本是腿斷了吧?
“哪能啊?”林若秋利落的就將白布除下來,現出已消腫大半的肌膚,“是紅柳非要這樣纏的。”
當然紅柳並非看不出林若秋傷勢輕重,隻是她覺得,男人都喜歡憐憫弱小,越是做出一副傷重難治的姿態,越能博得陛下注目罷了——林若秋想那她還不如提前躺進棺材,死了豈非更加感人?
楚鎮聽她這麼稍作解釋,不由得捧腹大笑,兩頰的肌肉都快笑酸了,指著林若秋說不出話來。
林若秋則是一副十分無辜的姿態,仿佛半點沒想逗他取樂。
其實她也在爭寵啊,隻不過以建昭帝的實際情況,靠身體爭寵是行不通的,最好的法子是說相聲——要是郭德綱性轉一下,說不定立馬就能寵冠六宮了。
楚鎮笑到末尾,幾乎有些筋疲力盡,林若秋便又知趣的捧上一盅茶來,“陛下潤潤喉嚨。”
兩人交接時,楚鎮觸到她手背溫潤的肌膚,不禁又是一晃神:黃鬆年的藥雖還未配出來,他最近的“意願”倒是越來越強烈了。
隻是那件事該如何開口,楚鎮怎麼也想不出招來。他抬眼望向林若秋清明的眸子,總覺得這般好似委屈了人,不免愈發窘迫難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