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若秋忽然開口,“陛下。”

“何事?”楚鎮滿懷期待的豎起耳朵,這姑娘向來擅長體察人心,說不定不必自己多費口舌,她自己就心領神會了呢?

“您的茶潑出來了。”林若秋平靜說道。

楚鎮低頭一瞧,果不其然,手心握著的青瓷杯盞不知何時竟歪了個角度,裏頭茶水淅淅瀝瀝流成一線,地板都洇濕了一大塊。

他便手忙腳亂的命人前來收拾。_本_作_品_由_思_兔_在_線_閱_讀_網_友_整_理_上_傳_

林若秋:-_-||

她要是稍稍自戀點兒,定會以為自己魅力非凡,把皇帝都迷成毛頭小子了。隻有初經人事的毛頭小子才會這麼笨手笨腳的呢。

呃,雖然建昭帝並非初經人事,他是壓根未經人事。

=

魏雨萱晉為選侍的旨意很快便經由魏安之口曉諭六宮,不出林若秋所料,眾人立刻對瓊華殿紛紛側目。誰都知道魏雨萱是去求過她才迎來這道旨,而建昭帝雖賞她臉麵,卻並未見她,亦未召她侍寢,由此來看,更像是看在林若秋的麵子。

甚至用不著那起子小人再造謠言,眾人都對林美人擁有的“盛寵”深信不疑,林若秋想辯解都無從辯解,她能說建昭帝每天過來就是單純跟她談心嗎?傻子才信這種話。

至於魏雨萱……盡管林若秋幫了她的忙,她看起來也沒多少感激之意。或許在魏雨萱心裏也和其他人一樣恨著林若秋:早知如此,她寧願沒有這道晉封的旨意,這般明擺著她比林若秋矮了一大截,心裏更不好受了。

見她終日怏怏不樂,侍女隻得勸道:“主子,事已至此,您便想開些吧。林美人幫了咱們的忙,咱們是沒可說的了,興許陛下真的忙於朝政呢?”

“忙於朝政?他倒有功夫去瓊華殿用午膳呢。”魏雨萱冷笑道,瓷白的麵容出現一抹戾色。

侍女無計可施,亦隻能胡亂為她出些主意,“不如咱們還是去求太後,太後娘娘是陛下的生母,她若發了話,陛下總能聽進一兩句的。”

“也隻能如此了。”魏雨萱歎息著隨她起身。

長樂宮的魏太後此刻卻不得閑,手心的茶都涼了,仍牢牢盯著麵前胡子都花白了的老太醫,“哀家不過向你問問皇帝的身子,你怎連這個都答不上來?太醫院的差事這些年你是怎麼當的?”

黃鬆年伏在地上,大氣也不敢喘一下,隻覺脊背裏都汗透了,心中更是暗暗叫苦:這母子倆他真的哪個都不想見呀!

簡直一個比一個難纏。

第13章 太後

有時候沉默也就意味著抵抗,隻怕太後更加不喜,黃鬆年斟酌了一下,還是謹慎答道:“陛下聖躬康健,太後娘娘實在無需多慮。”

魏太後可不會被人輕易糊弄了去,冷笑道:“皇帝若果真無恙,為何這幾日頻頻召見與你?”

黃鬆年心道這話說的,倒好像皇帝跟他有一腿般,也不看看他多大年紀了。不過建昭帝與母親素來麵和心不和,黃鬆年都看在眼裏,他自然不會傻到將皇帝的秘事宣之於口,因叩頭道:“太後恕罪!陛下因偶感風寒,又怕您著急,才悄悄宣了微臣診治。不想驚動了您老人家,倒是臣之過錯了。”

他並不怕魏太後尋人對質,固然太醫院有太後的眼線不假,可黃鬆年為楚鎮準備的脈案向來是作兩份處置的,就連他那咋咋呼呼的徒弟也未曾透露,其餘人就更不得而知了。

魏太後沉吟不語,雖然疑心這老東西在其中搗鬼,可黃鬆年畢竟代表宮中禦醫的臉麵,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