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兄弟,也得他倆立得起來呀,從文倒罷了,就算襲不了爵,靠著祖宗蔭封也差不到哪兒去,我隻替你二哥發愁。”
其實林從武的武藝並不算太差,頂多也就是中規中矩的水平,奈何當今考武舉可不止有棍棒拳腳,自太宗皇帝立下的規矩,武生也得參加筆試,就這一關林從武絕對過不去。
林若秋一時也想不出個主意,隻得勸道:“船到橋頭自然直,您且放寬心便是,若大哥二哥命裏能出頭,將來自會為您掙份誥命回來,您何必閑著與那佟氏置氣,她愛怎麼爭風吃醋都由她去,您隻管牢牢把住府中家業,日後的指望大著呢。”
一席話勸得王氏臉色總算緩和了些,唯獨眉宇仍有些鬱鬱之色,林若秋便知道,她對林耿依舊不能忘情。
當局者迷啊。
晚間楚鎮過來,見林若秋托腮坐在窗前凝望園中春景,案上擺著的茶都涼了,遂躡手躡腳,想嚇她一嚇。
誰知林若秋麵無表情的轉過頭來,“陛下想做什麼?”
楚鎮摸了摸鼻子,這人何時學得這般機警了?好沒情調。
他哪曉得林若秋自從那次被黃鬆年的小徒弟嚇著之後,凡事便多留了個心意,楚鎮剛進門她便察覺到了,隻是懶得起身施禮。
這會子再行禮已晚了,她虛虛抬了抬手臂,楚鎮已將她的肩膀按下去,“無須費事了,朕看你這禮行得也毫無誠意。”
林若秋朝他露齒一笑,大概是經曆過數次生命的大和諧,如今她和楚鎮相處起來也極和諧,並不像從前那般拘束。
楚鎮趁勢在她對麵的太師椅上坐下,“方才何事如此出神,莫非是在想朕?”
林若秋沒好氣的瞪他一眼,要不要這麼自戀?
情話說得太頻繁就會失去感覺,好比肥肉吃多了總會膩。楚鎮隻得訕訕道:“朕不過開個玩笑,你倒這般認真。”
林若秋輕輕歎道:“是啊,天底下的男人總是玩笑居多,女人們卻往往會當真呢。”
楚鎮一聽她把自己劃入尋常男人的行列,忙義正辭嚴地想要辯駁,林若秋便道:“妾不過有感而發,陛下您急什麼?倒顯得做賊心虛。”
楚鎮隻得力證他並非心虛,又聽林若秋此話大有來頭,反倒狐疑起來:不是指他,難道還有別的男人?
架不住皇帝百般追問,林若秋便一股腦地將家中瑣事傾倒了出來,有時候戀人之間總難免充當垃圾桶的角色,許多當著旁人不便說的話,對著親近之人卻無妨了。
楚鎮聽罷便沉吟道:“所以你由你母親慮及自身,覺得朕將來會負你?”
“什麼負不負的,您也不是妾一人的皇上。”林若秋幹澀地笑道。
有時候她很願意沉浸在幻想的美好中,有時候卻難免直麵現實,楚鎮的身份決定了他很難做到癡情不移,在此之前林若秋從不在意這點——可她到底還是越發患得患失起來了。
這很不應該,換了個沒耐性的皇帝,她這些舉動就該叫作了。
幸而楚鎮是極有耐心的,隻輕輕攬著她的腰身,“朕知道,此刻朕說得再多,你也不會深信,可朕會用實際行動來表明,十年,或許二十年,若到那時朕的心意仍始終不移,你總該相信幾分了吧?”
林若秋扳著指頭算了算,按照七年之癢的說法,若楚鎮過十年還不對她變心,那必然是真愛無疑了。問題在於,真的能撐上十年麼?
她無法給自己一個肯定的答案,亦隻好裝作相信的點了點頭。無論如何,她惟願楚鎮始終能對她保留一點情意,至少讓她在晚年的時候可供懷念,那便足矣。
楚鎮憶起她方才話裏所言家兄之事,遂咦道:“你那位二哥真的半點文墨都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