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若秋恍然如在夢中,神不守舍地起身,不知該如何接話,皇帝這是……原諒了她?

楚鎮瞅她半日,眼中沒有任何波瀾,隻緩緩搖頭道:“去了也好。朕就說李家人一回來,皇後怎就突然想去行宮,看來倒被朕猜中了。”

林若秋好容易聽出點意思,呆呆的看向他,“您知道?”

楚鎮莞爾,“你以為朕是瞎子?宋氏當初嫁給朕有多麼不情不願,明眼人皆看在眼裏,你以為獨獨朕不知道?”

那也不是毫無可能的,她以為皇帝日理萬機,才無心理會兒女情事呢。林如秋在心中默默念叨,卻又飛快的抬頭,欲言又止,“那您怎麼……”◆思◆兔◆在◆線◆閱◆讀◆

楚鎮歎道,“先皇旨意如此,朕與她誰又能反對?何況朕本非全人,無論誰嫁與朕為皇子妃,都注定獨守空閨,朕又怎忍苛責與她?故而這些年宋氏默然自守,終日閉門,朕也皆由得她去。後來李家人回來,朕本想問問她的打算,可話到嘴邊,卻始終無法出口……”

近鄉情更怯,林若秋很能理解皇帝的心情。她看皇帝的意思似乎倒是有心撮合的,不過這自己給自己戴綠帽,普天之下還是頭一遭,也難怪皇帝說不出口。

思及此處,林若秋驀然問道:“若皇後告知您她的心意,您又將如何?”

楚鎮沉吟道:“朕自當成全。”

雖說並非他的本意,當初楚鎮亦有壞人姻緣之嫌,縱使宋氏並不怨他,可誰知心裏是怎麼想的?這回李家死而複生,又立了大功,楚鎮原本決定,若李二郎前來求娶,他便來個偷梁換柱,改頭換麵將宋氏嫁給他,隻是李清一直未來討賞,反倒是李海處處爭功,勇於表現,楚鎮自然得先獎勵積極些的。

林若秋徹底被他折服了,進一步聯想到就算有她的對牌發揮作用,可園中守衛鬆懈,難道真是偶然?宋氏那麼容易就逃出去了,不會是皇帝故意放水吧?

可當她再問時,楚鎮卻不肯承認了,隻疾言厲色道:“朕看你是皮癢了,逼著朕罰你。你再多舌,信不信朕讓人堵上你的嘴押去暴室,看你還敢如此聒噪!”

林若秋嚇得連忙噤聲,心裏卻知皇帝這是害羞了:做了好事的人,往往是不願留下姓名的,這一位更是活雷鋒。

也罷,若她絮絮不休惹煩了皇帝,沒準此人真會把她拉去打屁股呢。林若秋整理了一下心情,方才問道:“那此事陛下打算如何收場?”

雖說是她闖下的禍,總得想法子圓回來。一國之後失蹤,這可不是件小事。

楚鎮沉吟道:“什麼也別說,有人問起,隻說是皇後突發急病,得好好靜養才成,誰都不許探視。”

林若秋聽懂他的意思,小心翼翼看著他,“陛下想讓皇後病多久?”

楚鎮深深望她一眼,“你想何時跟朕成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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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月之後,禦駕回鑾,與來時的人馬並無分別,唯一的變數是宋皇後病了,病得還相當厲害,也無法見人,仿佛一陣風就能吹跑似的。

皇帝對宋氏雖無深情,亦不忍漠視,回去之後就命人將皇後送進椒房殿靜養,又派了最好的太醫診治,其餘嬪妃一律不許打擾。

倒是少有人起疑,畢竟宋皇後體弱宮中人盡皆知,這趟又跟著皇帝酷暑天到行宮瞎跑,本就孱弱的身體自然經不起折騰。

趙賢妃背地裏甚至頗有幾分幸災樂禍的道:“她也是個沒福的,還想到行宮求個皇子,誰成想求出一身病來,果真自作自受。”

看來她這回沒跟著去行宮是對的,宋皇後就是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