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這件事還不十分難辦,楚鎮略沉思了一會兒,“那便隻好等日後查賬的時候再細細詢問了。”

身為皇後,自是有權利和義務清理六宮賬目,且從前都是謝婉玉當家,林若秋新官上任,想查一查賬本裏的齷齪也很正常——但不宜在這時候。最好等錢太妃的喪儀了了,皇帝的萬壽節過了再來展開,也免得鬱太妃興起警覺——當然,她要是清清白白,自當不懼怕任何調查。 本 作 品 由 思 兔 網 提 供 線 上 閱 讀

林若秋專注聆聽著,並用紙筆一一記錄下來,她現在將楚鎮的話奉為圭臬,既是羨慕他為人處事上遊刃有餘,也是希望能從中習得一二,一理通而百理融,隻消能學會一招半式,就夠她受用不盡的了。

林若秋收起小本本,歎道:“妾隻覺得有些對不起錢太妃。”

若是她能早早發覺西苑裏的鬼祟,錢太妃或許就不會驟然亡故,又或者她能對景福宮那幫人溫言撫恤,錢太妃也不會畏首畏尾,生病了連太醫都不敢請——畢竟關乎一條人命,就算她不是直接害死錢太妃的凶手,可林若秋心底仍有些難受。

楚鎮擁著她輕聲安慰,“不關你的事,若真論起來,連朕都並非全然無辜。”

他何嚐不知道阿芙蓉這東西在後宮偷偷流傳,隻是懶得去管,一來隻是個把兩個,無須將事情鬧大;二來,錢太妃隻是先帝諸多妾室中的一位,又非皇帝生母,他自然疏於關心。昔年先帝駕崩,魏太後也曾偷偷抽阿芙蓉解悶兒,皇帝就及時發覺了,明麵上不動聲色,暗地裏卻讓黃鬆年將那些東西換成了氣味相似卻不會成癮的藥材,魏太後後來覺得沒意思,也就戒了。

說到底,隻在於肯不肯用心。楚鎮便惱道:“齊王年年回京,朕也許他入宮探視,可他從未向朕提起,朕若是知道,絕不會坐視不理。”

林若秋默然,齊王就算知道當然也不肯說的,說不定還會幫著隱瞞呢。畢竟古人對毒品缺乏認識,也不覺得能造成多大的危害,像錢太妃這樣長日無聊的老寡婦,沒法找點樂子,可不隻能靠這些歪門邪道麼?這便是深宮婦人的悲劇。

如今一死,對她未嚐不是解脫,唯一可惜的是沒能跟兒子聚上幾年,終究遺憾。

林若秋沉思間,忽聽楚鎮驀地問道:“你準備送朕什麼東西?”

“什麼?”林若秋裝傻。

楚鎮毫不客氣在她豐潤臉頰上擰了把,“朕的萬壽節,你不會想著空手來吃酒席吧?”

林若秋之前倒是將近空手,或是隨大流送些俗氣且平常的禮物,因那時候她的位分還在謝氏等人之下,自然不能太過出格。

今次卻不同,立後之後頭一遭過萬壽節,皇帝的意思似乎是要她拿出誠意來,而林若秋……兩汪眼睛裏卻閃著頑皮的光輝,顯然是早有計劃的。

楚鎮不禁來了興趣,“你打算用何物給朕賀喜,快告訴朕。”

林若秋自然不可能傻不愣登地告訴他,驚喜一旦泄露就不叫驚喜了,遂隻在他懷中扭了扭身子,掙脫他的桎梏,且傲嬌的道:“到時候您就知道了。”

似乎十分有把握。

這令楚鎮愈發感到好奇,務必要探出究竟來,遂循循善誘道:“你怎知朕一定會喜歡?不如先讓朕把把關,覺得不好的再改。”

林若秋剜他一眼,“我送的東西,您敢不喜歡麼?”

呃,貌似還真不敢。楚鎮摸了摸鼻子,決定今後務必得好生教導兩個孩子,萬勿學得像他這樣夫綱不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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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苑眾人送走了錢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