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便低頭問楚瑛,“楚萱落水,到底與你有沒有幹係?”

楚瑛搖頭,“我沒害他。”◆◆

林若秋複抬起頭望著對麵,“你都聽到了?”

鄴王妃冷笑道:“殺人的難道會承認自己殺過人嗎?皇後娘娘輕描淡寫一句話,當咱們都是三歲孩子好糊弄呢。”

林若秋平靜道:“本宮的孩子本宮心裏有數,沒做過的事用不著撒謊,倒是王妃這樣輕易血口噴水,若不給出確實的證據,本宮恐怕得治你一個汙蔑之罪。”

鄴王妃不意她竟倒打一耙,當下雷霆大作,恨不得將林若秋滿頭烏發都給撕爛,虧得她身邊那個懂事些的媽媽勸住了她,“王妃,生氣歸生氣,您可別對皇後娘娘出手,真動了手,那可什麼都說不清了。”

鄴王妃到底對林若秋有幾分忌憚,不願因一時之氣而下牢獄,便冷哼一聲道:“蘭兒親眼看見的,難道還能有假?”

林若秋微不可見的皺了下眉,“那就請蘭公子出來相見。”

鄴王妃有如一點就炸的炮仗,“你什麼意思,覺得蘭兒會冤枉大皇子嗎?”

林若秋雖然頭疼,可麵對這樣不講理的女人,她自己絕不能失了分寸,當下隻沉聲道:“你口口聲聲說阿瑛害了阿萱,自然得拿出真憑實據來,難道就憑你紅口白牙一張嘴嗎?既然唯一的人證隻有蘭兒,那便請蘭兒出來當麵對質,若他所言屬實,本宮絕不會徇私包庇。”

她隱約感到楚瑛捏著自己的手加重了些,遂向他投去安撫的眼色,楚瑛見狀抿了抿唇,靜靜的不再說話。

鄴王妃一想有理,難得今日自己占了上風,若不趁此機會將皇後母子壓倒,她們一家子往後的日子才難過呢——新仇舊恨,她可都記在心裏,從前魏太後在時王府還能時常得些照拂,可自從林皇後上位後她們一家卻好像被徹底遺忘了,就連這次諸位王府公子進學也是沾了大皇子的光,這叫她心裏怎生平衡得下來?

鄴王妃就命人將楚蘭喚出。

沒一會兒,方才那老媽媽就領著一位畏畏縮縮的公子出來,林若秋一眼認出楚蘭的模樣——他在室內也總戴著帽子,為的是遮掩額頭上一塊銅錢大小的瘢痕,正是昔年欲撞林若秋的肚子又被林若秋甩脫在地磕出來的。

從前的回憶湧上心頭,林若秋下意識感到一陣反感,強忍著不快道:“阿瑛推阿萱落水,是你親眼看見的?”

楚蘭看看她的臉色,又看看母親的臉色,最終點了點頭。

“你真的看清楚了嗎?”林若秋目光如刃緊盯著他,“汙蔑皇子罪名可不輕,若被人查出你所言不實,那可不是一頓板子就能了事的。”

楚蘭顯出惶恐的臉色。

鄴王妃忙摟著兒子,怒視林若秋道:“你嚇唬他做什麼,難不成是想屈打成招嗎?”

林若秋站直身體,冷淡的道:“我不過是想問個仔細罷了,事發突然,你怎能保證他不會記錯?或許推人的不是阿瑛,是他自己也說不定。”

鄴王妃怒不可遏,“你什麼意思?是說他們親兄弟自相殘殺嗎?蘭兒可做不出這種事。”

在她懷中的楚蘭拚命點頭,身子卻顫得厲害,不知是被人嚇的還是殿中氣氛太冷。

林若秋微微俯身,直視著他的眼睛道:“蘭兒,大伯母再問你一句,你真的看清楚了嗎?那荷花池就在禦花園中,往來人丁甚多,本宮昨日可巧又派遣一撥駕娘去湖中采藕挖泥,保不齊就有個把看見的,若所得證詞不一,你當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