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鄉?”梁妄挑眉,暫不明白。
秦鹿嗬嗬笑了兩聲,笑容別扭,猶如嘴角抽搐,梁妄見到她手中的珠花,登時想起自己白日特地去找那不知名女子問過珠花之事,於是幾步上前,看了一眼信紙,這一瞧他算是明白過來了。
“這春天都過去了,桃子都快結成了,怎麼還有桃花往咱們無有齋的院子裏飄啊?”秦鹿意有所指。
梁妄嗤地一笑,滿不在意地將那信紙撕了去,秦鹿哎了一聲,道:“人家這是在委婉與你遞情書呢,你便這般糟蹋人家心意呢?”
“這還委婉?珠花都送到本王府門縫裏來了,幸是遞給我的,若是她瞧上了別人家,這般貿然送珠花,豈不是鬧人家夫妻不和嗎?”梁妄說罷,又瞥了一眼秦鹿手中拿著的珠花,道:“扔出去吧。”
“你……”秦鹿眨了眨眼,說道:“你就這般絕情?我見過那姑娘,雖說匆匆一眼,但也的確漂亮,興許是與你執子對弈動了心,便是拒絕,你也婉拒啊!”
“爺若多情,你怕不怕?”梁妄捏了一下秦鹿的下巴:“本來約好今晚賞月,提他人作甚?她要慶幸沒親自送到我跟前來,否則我可不是將珠花扔出去這般簡單,我這人啊性子差,毫無風度可言,說不定還要一兩句威脅,再惹到我眼前來,我便真不留麵子了。”
秦鹿想,人家可就住對門兒,總能再碰見,珠花扔了不好,還是寫一封信,告知對方無有齋內的梁爺已經有夫人了,珠花退還,也算盡了禮數。
梁妄坐在軟墊上,先是嚐了秦鹿做的菜,見秦鹿落座自己對麵了,又皺眉覺得不對:“你怎不吃醋?”
“嗯?”秦鹿抬眸,手上端著酒杯。
“情書都送上門了,你怎不吃醋?”梁妄放下筷子,不樂意了:“若是按照你以前的性子,見這情書當衝出去將信與珠花丟去別人臉上,怎今日卻無動於衷?”
秦鹿淺嚐一口山丁子酒,味道甘甜,還算不錯,正想要如何回複,梁妄卻將她手中的杯子搶走,較起真了:“說啊,你怎不吃醋?你不喜歡本王了?你不怕本王與別人在一起?”
“我喜歡你,我最喜歡你了。”秦鹿認真道:“但我知道王爺不會與別人在一起的,因為你說過,你說你愛我,恐怕我是這世上,第一個得你所愛之人,你會珍惜我,不會辜負我的。”
秦鹿雖瞧上去大咧,實則也有心細的一麵,若說早年剛與梁妄互訴心事時,她還不能斷定梁妄喜歡的是自己,也不敢信,但經過這些年的相處,秦鹿也不止一次在他周遭見過桃花,梁妄生得俊俏,性子又這般獨特,天生的矜嬌高傲叫他與別個有錢公子哥兒都不一樣,如何能不吸引人。
秦鹿每每見了,都覺得自己又多喜歡他一分,但她也瞧出來了。
梁妄的眼裏,從來都沒有過他人,男男女女,形形色色,皆是從眼前過,卻不入眼底,他鳳眼好看,唯有與秦鹿對視時會亮那麼幾分,她看得出來,想必別人也一定能看得出。
“說你愛我。”梁妄不滿她的回答,追加一句。
秦鹿沒忍住笑了笑,回道:“愛你,愛你,我最愛你了。”
梁妄這才將杯子還給了秦鹿,仍舊嘀咕:“醋都不吃……”
說到底,要怪的還是這佩戴珠花之人,好端端的送什麼珠花來,還寫這暗喻情詩,簡直荒唐可笑,喜歡一人,也不問問人家是否有妻室。
這一夜映著圓月,梁妄沒吃幾口飯,主要還是心中不滿,一桌子菜全被秦鹿吞下了肚,於是等秦鹿吃飽,梁王爺廣袖一揮,將矮桌推去一旁,欺身壓上,便於這花園涼席之上,麵對著天地,結結實實地吃了秦鹿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