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段(2 / 3)

那老頭兒坐在門前矮凳子上摸狗兒,問了句:“為何要摘桃花?花兒長在樹上,不好看嗎?”

梁妄道:“我有急用。”

老頭兒揮著扇子,道:“花兒有何急用?送你媳婦兒消氣啊?”

梁妄一時啞言,便道:“我買下這株桃樹!”

“不賣!”老頭兒脾氣還挺倔,道:“那是我孫兒給我種的。”

梁妄這一生還未有過如此低聲下氣的時候,拳頭捏了又捏,心裏估量著若打暈這個老頭兒,府衙裏的人會不會尋來。

最後無法,他隻能道:“是,我妻子氣我,說要找桃花才肯消氣,還請老人家幫忙,這處最近的,就你院裏有一株。”

老頭兒聽他這麼說,搭話問:“你媳婦兒……脾氣大嗎?”

“大!一個不高興,上房揭瓦。”梁妄忍耐。

老頭兒嘖嘖搖頭道:“那我可惹不起,我平生最怕女人生氣,就我家那個,一發火我就頭暈,那你隻能摘一點兒,可別給我摘禿咯!”

“多謝!”梁妄說罷,入了老頭兒的院子裏,折了兩枝桃花出來,這才回去無有齋。

梁妄的房門開著,窗戶也未閉上,一院子的春花開了一半,現下天暖,樹影斑駁落在窗上,梁妄正捧著花兒,小心桃花落了,到了院子裏抬頭一瞧,正見披著綠裙的秦鹿斜斜地靠在窗邊椅子上,胳膊趴在窗邊,一手掛下,露出截藕色小臂。

墨發如瀑,於春風中飄搖,她聽見動靜,抬頭看來,麵容蒼白,身上還有細細青煙飄出,隻是睡了半日,似乎精神好轉,一雙杏眸帶著薄紅,秀眉輕皺,見了梁妄,道了句:“主人……”

“你醒了。”梁妄走過去,反手兩指探了探她的額頭,這不是什麼好兆頭。

書上有說,桃木劍所傷之後,凝魂之氣散盡之前,會有類似人死前‘回光返照’之狀,身體滾燙,意識也不算清楚,偶爾連記憶也會混淆,如若等這個時刻過去,那便真的難救了。

梁妄皺眉,沒忍住朝她額前彈了一指,道:“下回再如此給本王添亂,本王一定不饒你!”

秦鹿渾身太燙,有些貪涼,乍一觸碰梁妄的手,覺得滑如凝脂,似是帶水的冰,仿佛能消解她從心口而燃的炙熱感。

於是秦鹿抓著梁妄的手,放在臉頰蹭了蹭,像是隻乖巧的貓兒,半閉著眼,麵色通紅道:“你這人怎麼這般壞,也不知心疼人。”

梁妄本想反口,問道:我又何必心疼你。

可這話,終是沒說出。

秦鹿衣裳不整,露出一截肩側,隱隱約約,還能叫人瞧見什麼,梁妄的左手都被她給蹭燙了,於是他抽回了手,不自在地挪開視線。

涼爽離去,秦鹿便覺得委屈,她忽而坐直,低頭要解自己的腰帶,梁妄見狀,登時揚聲:“做什麼?!”

“我熱……”秦鹿扁著嘴,敞了半邊衣衫,露出一截肚兜。

梁妄皺眉,指著她道:“穿好!”

“我……”秦鹿話未說完,梁妄便道:“若不穿好,本王便不要你跟在身後了。”

秦鹿更是委屈,但還是聽話,又將腰帶重新係上。

院內風弱,過了正午後,今日豔陽高照,瞧這天氣,恐怕幾日內都不會落雨了,但依秦鹿現下狀況,連一個時辰都等不到。

梁妄望著頭頂碧空,想起來書中有記求雨之術,屋子門前畢竟容易有人走過,於是他找了幾樣東西,到屋後不遠處設了個祭壇,總共擺置花了一刻鍾,求雨倒也順利,隻是符咒剛燒完,還不等他反應,天色便驟變,轟隆雷聲閃過,卻不見有閃電劈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