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愧疚?再圓滑的謊言,也有不攻自破的一天。”極其緩慢地,拓跋平原的長指,從我手心一寸一寸抽離,宛如他不經意間贈予我的真摯愛情,尚未熬過破曉天明,早已化成灰燼。
抬起手,麵無表情的他,慷慨且鄭重地賞賜了我一耳光,如徹底絕別,“本王真希望…… 從未遇見你。”
作者有話要說:雙更了哈~~
那個啥,霸王們都出來揮舞下小手帕吧,嗷嗷~~
前世已遠,今生未見
比起楊延光的掌摑,拓跋平原的力道更深沉得多。
麵頰處湧起火辣 疼痛感,以及唇角溢淌而出的一抹血紅,都在小心翼翼提醒我,眼前的男子正被震怒情緒所控製,才會喪失部分理智。
仰起臉與拓跋平原對視,我忍著痛,勉強翕動了唇,“我知道,我欠你一個解釋…… 然而事情經過,並非……”
“不必多言!”打斷我的坦陳相告,平原君側過臉,似不願再多看我一眼。而道出口的話,亦顯反感,“本王不想聽虛假辯詞。”
“即便不想聽,我還是想給予你一個合理解釋。”明明知道,接下來的辯詞會令拓跋平原勃然大怒,我仍固執道,“在甘露殿編造謊言欺騙姐夫,也是不願見你與楊延風有任何衝突。畢竟,是我不願入宮,才主動勾引楊延風……”
“事已至此,何必再為自己砌詞狡辯?寥寥數語,能換回你的清白?能換回本王對於你的信任?”冷漠回應,拓跋平原渾厚的嗓音幾乎充滿嗤笑,“若非賀蘭棲真道破玄機,你還想欺瞞本王多久?一天?一個月?抑或一輩子?”
“信任?你一心一意攔阻我出城,我正在氣頭上,如何信任你?”被他咄咄逼人的氣勢駁得有些心急,我蹙緊眉,“況且,我是不是處子之身,對姐夫而言如此重要?”
“當然!若非想保住你的清白,本王斷然不會倉促行事、利用讖言演一場鬧劇。”炯炯目光凝視著我的眼,拓跋平原斬釘截鐵地答,“可是,你寧可與楊延風野外苟 合,也不願多給本王一分信任。僅憑片麵之詞,便否認本王的誠意…… 現在的你,與眼界狹窄的父皇有什麼區別?”
“我……”被他質問得有些語塞,我沉默了許久,略略心虛道,“我沒料到,大行皇帝竟逝世得如此突然。我以為,自己會在後宮待上很長一段時日,所以才……”
話音消歇,後半句,實在難以啟齒。
努力揣測拓跋平原的真實情緒,我支吾著,慢吞吞勸,“姐夫,我知道你現在鬱鬱寡歡…… 可是,你別把對母妃的怨恨、對大行皇帝的失望,通通發泄在姨妹身上好麼?”伸出手,我輕輕牽扯他的袍袖,“姐夫,你換個立場,想想我的為難……”
“別叫本王姐夫!”不耐煩地拽回衣袖,拓跋平原的眉宇間竟浮露出一抹鄙夷。而他聲色俱厲的陳述,亦在淩遲我最後的自尊,“你並非已故王妃楊惜弱的親妹妹,也根本不姓楊,僅僅是布衣庶民…… 不,是威武將軍府的賣身奴仆。 小小賤婢,有什麼資格與本王攀親帶故?! ”
被拓跋平原盛氣淩人的氣勢駁得措手不及,我不可置信地看著他,看著那張俊逸非凡的臉,沒有了安然鎮定的動人神采,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屬於男性的絕對冷漠,我蒼白了後續言辭的同時,竟不合時宜地笑出聲。
險些笑出眼淚,我揉了揉眉眼,問出一個毫不相關的問題,“殿下,假若繼承皇位的人不是拓跋弘,而是你…… 登基之日,你願意封我為後麼?”
並未訝異,也並未須臾猶豫,平原君語意篤定得讓我有瞬間恍惚,以為他曾把這個問題的答案反複溫習——
“本王願意…… 所以,當初才想讓你潛入勤政殿、篡改詔文。”
倏然止住笑,我怔怔地看著拓跋平原,想要看清楚他眸底一閃而過的晦澀神采究竟代表了怎樣的涵義…… 然則眨眼須臾,那抹似是而非的溫柔,猝地消散不見,僅剩下拒我於千裏之外的漠然。
“從現在起,你不再是本王心心惦念的楊排風。你是福是禍,與本王無任何瓜葛!”直直的盯視我,他望而生畏的眼神,彷佛隱藏了某種決斷,“然而,救命之恩當以湧泉相報…… 欽天監曾經親口允諾,若能苟延殘喘於世,必回報本王三件事。 事到如今,本王希望你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向天下宣告一道敕詔,晉封本王為皇父議政王!”
硬生生倒抽了一口涼氣,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你、你對帝位不死心?想學相王…… 叛反?!”
“本王是何意圖,不需要向欽天監解釋。” 揚了揚劍眉,拓跋平原冷笑道,眸瞳亦泛出複雜神色,“當然,欽天監也可以拒絕…… 不過,在你下定決心拒絕本王之前,本王不得不好心提醒你一回:還記得與楊延光的重逢麼?”
我聽得愣住。
“三年前,你被楊延光押送廷尉府之際,為辨清白,曾把自己的姓名、家鄉原籍都告予賀蘭芮之。”拓跋平原依然在笑,卻笑得有幾分陰鷙,“欽天監的閨名…… 是顏招娣?”
身體,因為他古怪語氣而驀地輕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