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脈象流利圓滑,如珠滾玉盤之狀,應是滑脈。』
『恭喜夫人,已有身孕一月有餘。』
他要殺了沈於淵!
第6章
皇宮東正門對著朱雀大街,朱雀大街兩端全是官員宅邸,寸土寸金。而在朱雀大街中間的小巷深處則有一處大門,從此大門進便是沈府外院。沈府分為外院和內苑,原是兩個偌大的府邸合在了一塊兒,正門、前門、後門和左右小門加起來也有十來個門。
唯一的正門便是正對朱雀大街的小巷深處,車馬隻能單行而無法容納兩輛車,這是在告訴皇帝,沈府沒有逾越臣子的規格。實際上整個京都官員們都知道,沈府但凡有大活動都從另一大門進出,那條道可是能同時容納四輛車。這也是在向皇帝示威,明目張膽的陽奉陰違。
林鴉跑到一半逐漸冷靜下來,單憑他一人直接衝到沈府門口,別說見沈於淵殺掉他,就是剛到門口都困難被扭送到官府去。可是不報復沈於淵,他實在意難平。
此事還需慢慢琢磨,還需冷靜些——根本冷靜不下來!!
林鴉氣得跑到酒樓裡用藥迷暈了那說書先生,偷偷換上他的衣服扮成個不惑之人上台評說。直把沈於淵說成個耽於酒色、專勢弄權的小人,編排他諸多壞事,還道他雖是個癱子卻每晚吃壯暘藥、保腎丹,夜禦十女。
酒樓學子頗多,崇敬沈於淵的人居多但也有不屑自以為舉世皆濁我獨清的庸才學子,因此暴跳如雷與林鴉對罵的有,支持林鴉請他喝酒的也有。林鴉發洩完心中怒氣後便趁著下麵兩派人打成一團偷偷溜走,回頭肚子餓了便去吃些東西,結果開始了吃完便吐,吐完便餓的日子。
苦得林鴉常常背著他人偷偷掉眼淚,他也不想要生下小孩,可是因著自小被父母丟棄山林的經歷導致他根本無法打掉腹中小孩。苦了差不多半個來月,執拗的不肯喝安胎藥。可實在吐得難受了,便悄悄打扮一番溜到酒樓裡編排抹黑沈於淵,見著下麵的人打成一團,心裡就高興。
可惜回頭還是得遭罪,吐得膽汁兒都出來的時候,林鴉便雙眼噙著淚咒罵沈於淵,心裡真是恨極了他。殊不知那頭沈府裡早有人將酒樓抹黑他的那些傳聞報到沈於淵麵前,還是繪聲繪色的描述。
沈長寧聽完倒是怒極:「這是何人出的損招竟這般編排兄長?毀人名譽太過分了!若不是兄長早已名滿天下,豈不說無可說去?!」表完態之後,她邊咳著嗓子低聲詢問:「兄長,那人道你夜禦十女可是真的?」
觸及沈於淵冰冷的視線,沈長寧連忙改口:「——當真是胡說八道!兄長潔身自好,怎會幹出這等淫慾之事?!」
喊得越是大聲,便是越心虛。沈長寧倒是寧願兄長真是個好色之徒,起碼以兄長的年紀也不至於現如今不惑之年,身邊沒個知冷暖的人,膝下也沒有子嗣……子嗣?思及子嗣,沈長寧心裡不由一陣沉重,沈家於帝王眼中便是針砭、沙石,時時防備恨不得滿門抄斬。
兄長年不過十五便得上戰場,從小遭遇到的刺殺更是家常便飯。為了保護自己不得不修習高深功法,後來為了治好受傷的腿挑選的功法對身體也有不同程度的傷害,當年祖父請來名滿天下的神醫替兄長看過,道他此生難有子嗣。
後來,遇到神算子,倒是言他於不惑之年有子女緣。隻是這緣分說來奇巧,變化多端,誰也不知緣分到來的時機,又恐時機溜走。
沈長寧唉聲歎氣,沈於淵捏起茶杯蓋子,抬眸瞥了她一眼:「整日唉聲歎氣作甚?心中不快便出去走走。」
沈長寧哀怨的瞧著孤家寡人的兄長,心中惆悵滋味不知作何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