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保嚴密,交代地點和接頭人都是寫在紙上呈上來的,旁人一個字也不知道。他這番話比之前審訊時交代得還清楚,人證物證都有,看這人還怎麽狡辯!徐昭儀心裏美滋滋的,見李榮海親自帶人去察看都有些不放心,不顧皇上的目光故作公正地調了自己一名心腹跟過去看。
人都已走了半響,底下的杜阮阮依舊皺著眉似在尋思脫身之計。但這麽多人看著,趙明東的證詞擺在那裏,且還有另一樁更為要緊的事等著還沒交代呢……陛下難不成還能堂而皇之地包庇她?
若能一舉搬掉這麽一塊碩大無比的絆腳石,她做夢都會笑醒!徐昭儀心頭暗喜又不敢外露,端起清茶抿了一口,慢條斯理地等人回來。
取證物的人比尋人的回來得快,證物上蓋著一方布,先讓趙公公看看,他點點頭,才呈到皇上麵前。
杜阮阮如今已明白這是有人對自己設的一個局,即便李嬪已經被打入冷宮,但她仍是宮妃。既是宮妃,除了陛下和皇後,明麵上沒人能夠隨意決定她的生死——至少她這個方從美人升至充媛的小透明不行。
如果這事落實,可想而知她之後會有什麽待遇。偏偏她去如廁時隻帶了湯圓一人,那一路也沒什麽人經過聽見自己和趙公公對話。即便她知道皇上也知道她壓根不至於幹這種事,但如果搜尋到“證據”果真天衣無縫又都指向她,陛下再想護著她也不能讓自己成為昏君,她成了奸妃。
她必須要證明自己的清白。思及此,杜阮阮心頭也頗為忐忑,略緊張地註意著“證物”送上前時皇上與徐昭儀的反應——當見到陛下不動聲色、徐昭儀眼中微微一喜時她便知道,這東西不說別的,至少曾經是她宮中有過,而徐昭儀又恰好知曉的證物。
如此一來她豈不是“嫌疑”更足?
杜阮阮心頭苦笑,在喜上眉梢的徐昭儀開口前暗自斟酌如何自證清白——卻不料徐昭儀還沒開口,她也沒有出聲,堂前突然傳來一陣腳步聲,一個方才宴上她還見過陪在皇後娘娘身邊的宮女急匆匆趕來稟道:“娘娘醒了。太醫說已……”
“……”
她還沒聽清那宮女的話,皇上已霍然起身,腳下生風表情凝重地大步朝外走去。
經過她身邊時甚至沒有分神多看一眼,反而是眼角眉梢都寫滿幸災樂禍的徐昭儀慢條斯理地瞥了瞥她,才一臉擔憂地跟上陛下的腳步往後殿去了。
李榮海也走了,趙明東讓人又拖下去看押起來。隻有她,坐在那兒沒有人說話,沒有人理。
察覺周圍長寧宮宮人向自己投來的情緒各異的註目,杜阮阮垂下頭,手指將茶杯扣得死緊。
不必旁人多說她也知曉。她仿佛……真是攤上大事了。
☆、56.軟禁
縱使大難不死逃過一劫,皇後娘娘的神情也沒有多大改變。那張臉顯然又比之前午宴時衰敗了不少,就算她僥幸醒過來,身體受了這番折騰後也更沒有多少日子了。
徐昭儀有些佩服她這般泰山崩於頂仍不動聲色的模樣,若是她知道有人給自己下藥想弄死自己,醒過來後定然是要將那小妖精拖到麵前親自狠狠抽上幾耳光出氣不成。
皇上在殿外聽太醫交代此事留下的後遺癥,徐昭儀搶先一步進來不過是為打聽皇後的口氣,也好替自己爭取一個助力。因此,見娘娘目光淡然地瞧著自己,她忙上前兩步訕笑道:“臣妾見過娘娘。娘娘現在感覺如何?臣妾聽聞娘娘受奸人所害昏迷,著實擔心不已。要臣妾說,那起子小人著實可惡!若不是娘娘福大命大,恐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