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

丘杉昏頭昏腦被拉著跑,路過研究員時順手扯了一把,把他也給帶上了。

“下一層能出去嗎?”度珍寶問。

“能。”首領對路線熟記於心,越來越多的研究人員聽到聲音出來查看,就快堵住過道,她喊道,“緊急命令!所有人回到原位!”

研究人員們踟躇著停下腳步,有些退回到實驗室內,有些仍在觀望,這時也顧不得那麼多,一行六人飛快穿過,進入通道,下到地下儲備層。實驗層議論紛紛:“下麵出什麼事了?難道材料暴動了?”

這話也不算說錯,因為樓下某處正響起刺耳的警報聲。

儲備層空間高闊,但隻有頂部麵向山外的一排矮窗和少量電燈支持照明,比上麵幾層都要暗。一進入這裏,撲麵而來的是濃重到捂著鼻子也擋不住的腥臊腐臭味,空氣因此變得汙濁粘稠,又被警報聲和哭號慘叫刺穿,如置身煉獄。

首領:“不必管,跟我走。”

望不到邊的鐵柵欄將這裏布成大型監獄,關著的卻不全是窮凶極惡之徒,徒勞嚎叫的喪屍、身體僵化但神誌尚存的半感染者、存活著卻已喪失尊嚴的人……

僅僅是餘光掃到的場景已足夠讓度若飛憤怒和作嘔。她們不能停留,跑過一間又一間,度若飛牙齒幾乎咬碎,忍不住大喊了一聲發泄胸中窒悶。丘杉眉頭不由自主皺著,一聲不吭,眼睛隻望向前方。

前方的首領,背上的浪歌,都對這場景無動於衷。度珍寶隻一開始被嚇了一跳,很快便不去關注兩旁的實驗材料。研究員向來隻需要打上申請,等待材料被運到實驗層,今天親眼見了材料庫,被嚇得麵如土色,冷汗涔涔。

前方聲音嘈雜,似乎發生了意外狀況,間或聽見守衛的呼喝叫罵,度若飛焦急欲問,這時幾人恰好跑到一處交叉口,首領向左轉,來到盡頭飛快通過權限驗證,鐵門打開,幾輛空置待命的武裝押運車出現在眼前。

度若飛大鬆一口氣,急忙打開車廂側門把半昏迷的浪歌甩進去,攀上駕駛位發動。度珍寶正要繞過去上車,首領攥住她的手臂,臉上是超負荷運動後的慘白:“解藥。”

度珍寶笑了下,將首領手腕一扭,往車廂裏一推:“騙你的,三十分鍾才會死,別著急。”說罷上了副駕駛。

丘杉拉著被抓來的研究員鑽進車廂,關上門。度若飛毫不耽誤,發動押運車順著坡道開上地麵。

丘杉打開前後車廂之間的窗口,讓光線照進後車廂。首領胸脯劇烈起伏,兩三分鍾後才緩過來些,蒼白的臉上慢慢布上潮紅,好像冰冷的機械突然被賦予生命,有一種極不協調的感覺。

沒有人和她說話,她也沒有開口,將浪歌扶坐在長椅上,要了研究員身上的白大褂。浪歌大腿上刀痕交錯,沒辦法一個個包紮,首領用衣服整個裹起來,然後閉目靠在旁邊。

前車廂,度若飛不熟悉地形,但認得出車轍,她車技高超,擔心後有追兵因此一路開得極快,憑著當運動員時練出的敏捷反應力屢屢與危險擦肩而過,帶著一車人衝出了戎磯山脈。

度珍寶問首領:“總部多久才會發現你叛逃了?”

“三個小時。”

“夠了。”度珍寶說,“你和浪歌身上有新世界的定位器嗎?”

“有,在後背裏。”

度珍寶:“等我們和接應的連隊會合,就給你們取出來。”

首領不語。

度珍寶好奇:“你什麼時候決定和我們走的?”

首領又閉上了眼睛。

度珍寶轉回去鬧度若飛:“姐姐,你答應我的事情不準不算數。”

度若飛:“我答應你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