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師自然高興。”江淮山輕咳一聲,他緩緩站起身伸了個懶腰,而後抬眸看了眼藍以攸, 眉頭一皺有些疑惑的問道:“咦, 你懷中這隻小狐狸,怎麼有些像以前咱們抱回來, 然後又偷偷跑走的那隻。”
江尋道點了點頭, 抱著藍以攸走近了兩步,雙手下心翼翼的抱起。遞到了江淮山眼前, 問道:“師父還真是眼尖。不過她中了毒,露了原型。不知師父能否瞧出,她中的是何毒?”
江淮山湊過去看了兩眼,看著毛茸茸白乎乎的漂亮小狐狸竟也忍不住想要伸手去摸一摸, 江尋道伸手護住了,半根狐狸毛都沒給他碰上。江淮山撇了撇嘴,捋著胡子道:“這麼瞧倒是看不出是什麼毒,不過看上去應當沒有性命之憂。既然才回來,你就先去道場給三清上柱香, 然後把自己的屋子收拾收拾。我去準備些酒菜,晚上咱們師徒喝上兩杯。”
說完便拎著酒壇往屋子裏走去,一邊伸手擋著雨,一邊嘀咕著這多雨的天氣。江尋道看著他佝僂的背影,過了好半晌這才垂眸笑了笑。看來她還是低估了江淮山,明明已經看出來了,卻還表現如常。
既然江淮山要裝傻,那便讓他裝下去,江尋道冷冷一笑,抱著小白狐就往自己的屋子裏走去。
住了十幾年的屋子雖然時隔一年沒有回來,但屋子裏的東西一樣不少且一塵不染,像是有人不時打擾過似的。江尋道把藍以攸小心翼翼的放在床榻上,輕輕的摸了摸她的小腦袋。
攸兒是妖的事被子覺殷禮親眼所見,隻怕現在已經回了門派稟告了此時,估計風華穀已經亂成一鍋粥,別說風華穀恐怕如今正道門派也通通氣的七竅生煙。自己帶著攸兒一同離開,自然也會被當作是同謀,此時正道人士定當在四處找尋她們二人帶回去問罪。
在血魔教地底洞窟中,張箋表現的似乎早就知道她們二人會闖入,就連一早跟她們遇見的那身世可憐的孩子王仟,想必也早被安排好了。被抓住的子覺和殷禮又正巧被關在地底總壇中,所有的一切就像是已經設定好的陰謀。
為的就是讓藍以攸在眾人麵前露出原型,以此讓正道門派內鬥。風華穀掌門最器重的弟子,是妖,這等消息若是傳了出去,恐怕風華穀就成了眾矢之的,說不定還會被懷疑一早就和魔教勾結在一起。
正道亂了,最高興的應當就是曲觴,她一直在暗中籌謀,雖暫時不知道她的目的,可她竟算計了攸兒,就算是因此,江尋道也不想讓她如願。
江淮山說的沒錯,中了妖毒的藍以攸雖然現了原型,但的確沒有性命之憂。那妖毒甚是奇怪,她鉗製住了藍以攸丹田的異動,幾乎壓製住了她體內的靈力,再將妖丹中的妖氣外泄,昏厥中的藍以攸根本無法控製住那些外泄的妖氣。
將屋子收拾好後,外頭的雨已經停了,江尋道打開門院子裏江淮山已經在樹下擺好了桌椅飯菜,沒叫上江尋道,他就已經偷偷的倒了兩杯酒喝進肚子裏了,正在偷偷的抹著嘴。
修道之人能辟穀但並不代表能一直不吃喝,其實也不過是比尋常人更能挨餓罷了,尋常人一天不吃東西便會感覺餓。可修道之人的辟穀術,能讓人一個月不吃不喝也不會感覺到餓。
江淮山最喜喝酒時吃些小食,不是為了飽腹,不過是為了解饞。可他又懶得自己曲做,便讓江尋道從小就學著做飯菜,他自己便時常去外頭打些野味回來讓江尋道下廚,江尋道的廚藝還不錯,便是自小給江淮山解饞做飯的結果。
這次回來,江淮山破天荒的自己下廚,到底是有些高興的意味,還是繼續虛情假意,江尋道覺得自己都有些分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