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段(2 / 3)

紀慈文知道父母去世了,她是怎麼知道的?還有那個陳原煬,又是怎麼回事。

這些問題縈繞在她的大腦裏,可她卻無力思考。

紀慈文說完了這些,她緩緩闔上雙眼,嘴角帶著笑意,當她眼角的淚水落進雪白的枕頭時,她停止了呼吸。扯著紀慈希手腕的手重重落下,紀慈希身子一個趔趄,差點倒在地上。

紀慈文的手脫離紀慈希的手腕時,紀慈希多想一把抓住,似乎這樣就是抓住了紀慈文脆弱的生命一樣。

可是她沒來得及,正如同沒來得及再喊她一聲姐姐一樣。

她垂下眼,看著紀慈文的臉。

她顫唞著伸出手,劃過紀慈文的眼角,拭去她殘餘在這個世界的淚水。

醫生們此時也紛紛走入病房,宣布了死亡時間之後,用白色的床單蓋住了紀慈文的臉。

紀慈希就站在原來的位置上,木然地看著醫生處理一切,直到最後紀慈文的屍體被推往太平間。

她全程都像往常一樣麵無表情,沒有哭也沒有喊。醫生走到她的身邊拍著她的肩膀對她說節哀順變,她也沒有什麼反應。

她跟著醫務人員一起去了太平間,辦理了遺體保存手續,之後又隨著護士去清點紀慈文的遺物。

紀慈文並沒有什麼自己的東西,唯一有的是兩件給紀敘織的毛衣,其中有一件還沒有徹底完工,毛衣針在嫩黃色的毛線球裏纏著。

紀慈希借了護士的一個商品袋,把東西收拾好。

她表示明天會過來辦理其餘的手續,之後就離開了醫院。

走出醫院,紀慈希先給輔導機構打了個電話,請了一周的假,之後她又給幾個家長打了電話,把所有課程推後一周。

她站在醫院門口打電話時,陳原臻就在不遠處的車裏。

她看見紀慈希平靜地打著電話,心中一陣一陣的抽痛。

她冷聲問道:“錄音筆保存好了吧。”

周鳴點頭,“已經拿出來了,我稍後就去取。”

“陳原爍這個蠢貨。”陳原臻咬著牙說道,“他以為這樣是在逼陳原煬嗎,紀慈文一死,陳原煬直接就成了紀敘的法定監護人。他和他哥哥的蠢還真是不分上下。”

“那您打算……”

陳原臻繃著臉,她看著紀慈希打完了電話快步離開,長歎了一口氣。

“那份錄像,要提前拿出來了。”她說罷,拍了一下周鳴的肩膀,“你下車去拿錄音筆,然後就回家吧。”

周鳴知道陳原臻的心情不好,也就沒多說話,直接下車。

陳原臻跟著下了車,她進了駕駛室坐下,開車跟著紀慈希。

紀慈希在街道的這邊走,她便在街道的對麵緩緩地跟著,她看見紀慈希又去了那家小商店,不久之後提了個塑料袋走出來。

陳原臻垂下濃密的眼睫,她不用看也知道,紀慈希又提了滿滿一袋的冰塊。

“這樣會把身子吃壞的,這個笨蛋。”她默默念著,又看向紀慈希。

此時是傍晚九點多,街道上的人已經不多,紀慈希緩步走著,風吹起她的頭發,迷住了她的視線,她也沒有反應,隻是繼續向前走著。

她又走了一會兒,停下了腳步。從袋子裏拿出一包冰,迎著寒風打開,往嘴裏塞了兩塊。

她麵無表情地嚼著冰塊向前走,和著涼風吞冰的滋味並不好受,紀慈希隻覺得渾身冷的厲害,但往嘴裏塞冰塊的動作卻不停歇。

她要讓自己快速冷靜下來,她必須要快速冷靜下來。

一直看著她的陳原臻此時心亂如麻,她不止一次的想要衝下車,想要阻止她作踐自己身體的行為。可是理智告訴她,她現在不可以。

她知道紀慈文死前一定會告訴紀慈希孩子的父親是誰,紀慈希不是傻子,她此時大概也能猜出來她陳原臻是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