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子在廚房裏忙活著燒菜, 糖醋排骨的香味隱隱地從廚房裏蔓延出來。張恪成皺緊了眉頭,他把包放下後就快步進了廚房, 對站在鍋前的妻子低聲訓斥道:
“我不是說過了, 要燒菜就讓阿姨過來,你自己動什麼手?”
而此時周鳴也緩步走到了廚房門口, 他雙手揣著褲子口袋靠在門框上, 悠閑地看著神色焦急緊張的張恪成。
雖然是背對著周鳴,可張恪成還是能感受到他的視線在自己的身上鎖定。他暗暗歎了口氣,又囑咐了妻子一句讓她明天一定要阿姨也把晚飯做了再離開。
之後,張恪成到了周鳴身邊,他終於轉身看著他說道:“到書房來說吧。”
說罷,張恪成就直奔書房而去, 周鳴聳了聳肩膀, 又對廚房裏的張恪成妻子笑著說道:“那我先過去了哈嫂子。”
周鳴走進書房時,張恪成已經在書房的沙發裏正襟危坐,周鳴順勢扣上了書房的門, 而後坐在了張恪成的對麵。
“無事不登三寶殿,你今天都找到我家裏來了,說吧,到底有什麼事?”
張恪成說著摸了摸西裝的內袋,卻什麼也沒摸到,隻能尷尬地又所回了手。
周鳴把張恪成的小動作看在眼裏卻不動聲色,他笑道:“我們是大學時住一個宿舍的好哥們,怎麼了,我想見見我哥們都不行了?”
張恪成聞言一笑,“別扯了周鳴,雖然我不知道你現在是為誰效力,可你知道我的上司是誰,咱們都是在一個圈子裏混的,我還能不知道你的小心思?”
周鳴也笑了起來,說道:“我就喜歡班長你這種說話直的,那既然是這樣,我也不給你繞彎子。”
他說罷從自己西裝的內袋裏抽出一張支票放在麵前的茶幾上,用兩根手指推到了張恪成的麵前。
張恪成垂眸看了一眼那張支票,而後又對周鳴冷冷一笑。
“不過是我一年的年薪,周鳴,如果你想收買我,這點錢,有點寒酸了吧?”
“班長,這的確隻是你的年薪而已,可這發錢的人,卻並不一樣。”周鳴笑著抬眸道,“我的那位老板不是要買你張恪成的幾句話幾個內部消息,他是要買斷你今後的每一年,也就是說……”
周鳴的眸色加深,“也就是說,他是要買斷你這個人。”
“周鳴,你現在總該告訴我,你到底是為誰工作了吧?”張恪成麵無表情道。
“嗯……怎麼說呢,或許我該說,是班長你上司的上司,這樣會比較貼切一些?”
張恪成挑了挑眉,他躊躇片刻,試探道:“你是說陳……”
他話還未說出口,周鳴就搶先打斷道:“哎,有些話你心裏明白,可別往外說。”
張恪成看著周鳴的眼睛,見他表情意味深長,也就沒再說什麼。
他看了那張支票一會兒,才說道:“周鳴,你也知道,我那位領導多疑又暴戾,你這是讓我陪你玩兒命呢。”
“哥們兒,我就是知道你那位上司的脾氣才來勸你的啊。”周鳴回答道,“我先問你一句,嫂子是不是懷孕了?”
張恪成聞言先是一愣,而後強裝著鎮定道:“你說什麼呢?”
周鳴則痞笑道:“你別給我裝了,剛才嫂子不過是炒了幾個菜,你看你緊張的那個樣子。還有,你剛才往西裝兜裏摸,難道不是想找煙?但是因為嫂子懷孕了,所以沒有,對吧?”
張恪成沒說話。
“恪成,咱們大學做了四年的室友我才勸你一句。”周鳴停頓了一下,他斂去臉上的笑容,凝重道:“咱們自己給人當孫子也就算了,可別讓自己的孩子也跟著遭罪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