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恪成抬頭看著他。
周鳴上下掃了掃他的臉,歎了口氣,說道:“咱們讀書的那時候,你是咱們班長,也是係裏學生會的主席。那時候你站在講台上,不說是指點江山,激揚文字,糞土當年萬戶侯,那也起碼擔得起意氣風發四個字。眼瞧著咱們離了學校才幾年啊?你瞅瞅你臉上,新傷換舊傷都換了好幾茬,腦袋上的疤也快遮不住了。你說你值得嗎?”
“誰的日子都不好過。”張恪成咬著牙說道。$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這倒是沒說錯,”周鳴調整了一下坐姿,他翹起二郎腿,雙手交叉放在大腿上。“隻不過,你也可以選擇一個更有尊嚴的過法。還是那句話,你總不想以後頂著掛彩的腦袋回家時,還要考慮怎麼給孩子解釋爸爸的腦袋是怎麼傷了的吧?”
“周鳴,我不是傻瓜。”張恪成說道,“的確你說的沒錯,我轉投旁人,可以不用挨打。可你有沒有想過,我從陳原爍那裏投奔別人,那你說的那位老板又怎麼可能會相信我呢?等集團裏的利益分割徹底結束,我可就成了沒人需要的棄子了啊。”
“棄子又如何呢?”周鳴笑起來,“老哥,像我們這種沒有背景的人,隻要有錢能好好過日子不就得了?難道說您還指望著跟著哪位大佬最後也爬到集團的什麼位置上嗎?您可想明白了,陳氏集團姓陳,您繼續跟著副總經理,哪怕到最後最後被打殘了,您也隻不過是個特助罷了。”
張恪成再次沉默了起來。
周鳴的話也說得差不多了,他站起身,居高臨下地對張恪成說道:“這張支票我就留在這兒,你自己好好考慮考慮,我過些日子再問你。”
說罷,周鳴轉身準備離開書房,從他剛才的位置到書房的門口有幾步距離,他一邊走一邊在心中默默的倒數。
“五”
“四”
“三”
“二”
“一”
當他數到一的時候,他的手剛好碰上房間門的門把手,就在他擰動把手準備開門的瞬間,他聽到張恪成低啞的聲音。
“他會造反的。”
周鳴的腳步停下,卻沒有轉身。
而這時,張恪成已經伸出了手,把茶幾上的支票拿了起來。
他拿著支票,對著眼前的燈光翻來覆去地看了好幾遍,而後又放下。
“這張支票上的錢,我隻要一半。”
周鳴轉過身,他眯起眼睛,調笑道:“班長你還真是一點都沒變。”
張恪成也笑了,“我早就說了,在這個地方,做變色龍一樣的人一點都不可恥。”
“你剛才,是說陳副總經理嗎?”
“我的話點到為止,至於你們能不能聽懂,就不關我的事了。”
說罷,張恪成也站起身,他對周鳴笑道:“怎麼樣,要留下來吃晚飯嗎?你嫂子的糖醋排骨可是一絕。”
張恪成說著把支票重新遞給了周鳴。
周鳴垂眸看了一眼支票,接過來之後,抬頭笑道:“不用了,你和嫂子好好吃飯就是,我先走了。”
說罷,周鳴打開門,離開了書房。
他離開張恪成家的時候,張恪成的妻子還有些不舍,連說了幾次要他留下吃飯,但也都沒能留住。
等周鳴走了以後,張恪成的妻子打開了書房的門,對坐在沙發上的張恪成數落道:“你怎麼這麼對老同學?你們都是一個圈子的,多條人脈多條路啊。”
張恪成擰著眉心搖了搖頭。
“誰知道是多了條財路還是一條黃泉路。”
他說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