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藥多半都像是在埋怨,但話音兒裏又全是對夜璃的縱容和疼愛。

聽著這對師徒的“鬥法事跡”,雪冽不禁莞爾。

時間在絮絮叨叨中飛快地流過,轉眼已是月上中天。

紅藥終於嘮叨累了,叫來鳳棲給她安排就寢。

雪冽也終於走出了海天閣。

這陪紅藥嘮了大半天的家長裏短,簡直比上陣打仗還累,雪冽揉著發酸的肩膀回了房間。

此時已近子時,風華苑因不招待客人留宿,漸漸地各房都已安靜,但夜璃竟遲遲未歸。

雪冽開始倒也沒多大在意,洗漱一番後,隨手操起一本書依靠在床幃上翻閱。

直到外麵傳來“咚——咚!咚!咚”的打更聲,他才抬頭看了眼窗外的夜色,自言自語:“不知不覺四更了。”

而後,他的目光再次落在書上,卻一個字都沒看見。索性,書一扔,翻身睡下,竟是睜眼到天明。

大清早,就聽有人在外呼喚。

雪冽打開門見是藍澈打著哈欠,揉著惺忪睡眼站在外麵,不由奇道:“這麼早起,有事?”

藍澈一聽迷糊也醒了,眨巴眨巴眼睛問道:“冽哥,你不是想耍賴吧?”

雪冽被他問得怔神,一時沒反應。

藍澈見他忘得一幹二淨,不樂意了:“這事咱可不帶耍賴的,我都應約開始學習打理,您想反悔那可絕對不行。”

經藍澈提醒,雪冽終於想起兩人的約定,看著藍澈不依不饒地眼神,不由訕訕笑道:“放心,答應你了就不會反悔。”

“那就好!”藍澈終於眉開眼笑,拉起雪冽就走:“就從今天開始教我功夫吧……”

“貝哥!快,把寶姐扶到房裏去。”

突然,一個響亮的聲音打斷了藍澈的話。隨後,門口出現兩個摟摟抱抱的人。

一個男裝打扮的絕美少年呼哧帶喘地攙扶著醉得不省人事的夜璃,抬眼瞧見到正欲下樓的貝哥急忙出言招呼。

你還真有本事

當雪冽看到那少年的容貌時,心突地一跳,“文璟曦”三個字驀地鑽進腦子裏。原本輕鬆的腳步頓時紮在原地,再也動彈不得,雙眼直直地凝望著那個少年,心││

見她也在悄悄打量自己,雪冽眉頭微攏,淡聲問道:“有事?”

青青聽到雪冽的問詢,稍有忸怩,微垂下頭,小聲囁嚅般說道:“嗯~姐姐突然病了。”

“湘琴師父病了?”

鳳棲剛從外麵采購回來,路過夜璃的房前就聽見青青的話,急忙走上前來。

青青見到鳳棲微微施了一禮,輕輕點了點頭,應了是。

鳳棲風風火火地對青青說道:“走,我去看看。”說完便先行朝樂房走去。

青青悄悄瞥了眼雪冽才跟隨鳳棲而去。

忽聽,雪冽對前麵的鳳棲說道:“鳳棲,我與你一同過去。”

鳳棲微頓腳步,有些驚訝地回頭看向他。

見他微微頷首,倒也沒說什麼,朝他輕點了點頭。

倒是一旁的青青聽到雪冽的話有了一絲喜悅。

……

三人來到樂房,隻見湘琴麵色青白地躺在軟榻上,守在一旁的正是雪冽那日在天香閣看到的兩個少年,風兒和晴兒。

此時他們正惶惶不安地站在榻前,見雪冽和鳳棲趕來,急忙上前施禮。

看他們手中緊捏著的長簫,顯然剛剛湘琴在教授他們樂曲。

來者不拒②

鳳棲朝他們點點頭,走到湘琴麵前,看了眼她的氣色。

此時的湘琴麵色蠟黃,雙眼仿佛被蒙上一層淡淡的塵灰,黯淡無神。

鳳棲麵露憂色,轉過身正要吩咐人去找紅藥。卻見雪冽緩步走到軟榻前,伸手探在湘琴的脈搏上。

鳳棲訝然,問道:“公子還懂岐黃之術?”

雪冽微微一哂,謙和有度地回道:“略知一二。”

“公子真是厲害!”鳳棲一記馬屁順溜地拍了過去,可轉眼臉又涼了幾分,不悅地說道:“既然公子如此聰慧絕頂,為何唯獨看不清這世情?”

聽她這暗含玄機的話,雪冽清淺淡笑,未置一言。

仔細地查看了湘琴的病情,走到案幾邊寫下一道藥方遞給鳳棲,說道:“她是肝火太旺,導致體虛,休息幾日就沒事了。”

鳳棲點頭,吩咐婢子將湘琴送回房間,取藥,煎藥。

青青見雪冽要走,不由出言問詢:“姐姐要是休息,他們的課程怎麼辦?會不會耽誤了郭夫人的壽宴?”

青青看似無意的一句話也提醒了鳳棲,鳳棲也略有為難,看了一眼一旁維諾的風兒和晴兒,愁眉苦臉道:“這倒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