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號那天下午,白明明剛好沒課,他提前一小時去車站。
白母穿著樸素,她兩隻手各提了一個很大的白色塑料桶,走在人群裏特別顯眼,白明明一下子就找到了,“媽!”
找了找,白母發現兒子的身影,她熬夜坐火車的疲憊全消失了。
白明明快步迎上去,伸手去接塑料桶,“媽,桶裏是什麼?這麼沉。”
“一個裝的是雞蛋。”白母說,“一個裝的是兩桶菜籽油。”
“那才多重啊,你一個三十歲的大小夥子都提不了?”她毫不客氣的鄙夷,“媽是怎麼跟你說的,要多鍛煉,就你那細胳膊細腿的,以後還指望你老婆護著你麼?”
白明明一個趔趄,他幽幽的看了一眼自己的母親。
白母瞅瞅兒子手臂蹦出來的青筋,“不行還是讓媽來吧。”
白明明的腳步那叫一個飛快。
到了住處,白母進門就忍不住打量起來,“明明,這房子就是小夏她丈夫給你安排的啊。”
白明明放下倆個塑料桶,“嗯,怎麼樣?”
“蠻好。”白母摸摸茶幾,竟然沒灰,收拾的挺幹淨,“真的蠻好的。”
白明明去倒水,“媽,你喝口水,我去把雞蛋放冰箱。”
“去吧,輕點放啊,碎的挑出來,晚上吃了。”白母想想,又走到兒子旁邊,看他把一個個雞蛋放進冰箱裏,“小夏在國外定居了,也不知道有沒有機會請她吃飯。”
“媽,趕巧了。”白明明咧開嘴角,“小夏過些天就回國。”
白母一聽就高興了,“那好啊。”
“她丈夫跟孩子也一起吧,到時候叫他們到這邊來,媽好好準備一桌子菜。”
白明明笑笑,“行。”
喝了口水,白母突然問,“珊珊呢?你跟她現在處的怎麼樣?”
白明明沒出聲,他發現手裏的雞蛋有一塊裂縫,不能放了。
白母察覺出不對勁,“明明,你倆鬧矛盾了?”
白明明出聲,“嗯。”
他沒說具體緣由,因為自己都不知道怎麼說。
看似隻是一個誤會,其實有很多問題。
分開之後他冷靜的想了想這一年多發生的種種,忽然發現沒有什麼深刻的回憶。╩思╩兔╩在╩線╩閱╩讀╩
聞言,白母意外的沒有勸,卻說了句意味深長的話,“兒子,你找的人是要跟你過一輩子的,得你真心的喜歡,你要想好了。”
白明明說,“我知道的。”
沒繼續下去,白母換了個事,“明明,媽給你帶的柿子看見沒有,來之前剛摘的。”
“大老遠的,帶那玩意兒幹什麼,”白明明無語,“水果店有的是。”
“那不一樣,這是咱院裏那樹上長的。”白母的臉上堆滿皺紋,“吃不,媽給你拿一個。”
白明明點頭,“吃。”
家裏的柿子又大又圓,拿在手裏沉甸甸的,他咬一口,滿嘴的甜味,“媽,你是不是覺得我跟珊珊不合適?”
白母把皮球踢回兒子那裏,“合不合適隻有你跟她知道。”
白明明翻了個白眼。
“兒子,媽睡哪個房間?”白母問,“媽要去洗把臉,熬夜坐車,臉都沒洗呢。”
白明明伸手指指,“那間,洗漱用品都放床頭了。”
他繼續放雞蛋,感覺還要一會兒,“媽,你去躺會兒吧。”
白母找到塑料袋子去房間,洗了臉,人又精神了,她把床頭的一套新洗漱用品收起來,在房裏看了看,就去隔壁。
“明明,你這屋怎麼這麼亂啊?”
白母搖頭歎氣,她把堆在床尾的衣服一件件疊平整,放進衣櫥裏。
無意間看到一個玫紅色東西,白母扯出來一看,與其說是個內|褲,不如說是塊布條,前後都隻有細細的一條。
白母沒見過這玩意兒,她看形狀知道是內|褲,頓時一陣臊的慌,這麼點布料,不會勒在裏麵嗎?
白母又看見同色的上衣,薄薄一層蕾絲,穿了跟不穿還不是一樣。
她搖了搖頭,現在的年輕人真能折騰。
門口響起咳嗽聲。
白母嚇一跳,她拿著兩塊布,“兒子,你跟珊珊同居了?”
“她偶爾過來。”白明明快速將內衣褲塞進衣服裏,按著白母,“媽,不躺會兒?”
白母說,“媽想給你收拾收拾。”
“不用,”白明明推她出去,“晚點我自己來。”
白母還真有點累了,“那好吧。”
六點多那會兒,白母聽到外麵的聲音,是個女孩子在說話,她一下子就醒了。
白母走出房間,看到兒子跟一個陌生女孩站在客廳裏,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麼,那女孩把茶幾上的果盤砸了。
人比她想象的要好看,性格也比她想象的還要差。
吵架砸東西這種行為勾起白母最厭惡的一段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