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在她的麵前,卿非將自己的手放在他的手上,他寬厚帶著一層薄繭的手掌幹燥溫和的將她小巧纖長的手掌包裹住。卿非翻身,借著他的力道穩穩落地。
她在前麵走,他牽了馬跟在她的身後。樹木蔥鬱叢生,雜草紅花滿春山。山勢平緩,不算崎嶇,山溪潺潺,清水碧透。
卿非停下步子,回頭去看他,露出一個輕笑,“公子,今日原本約了容姑娘嗎?”卿非這才想起那日風月樓看到覺得眼熟的小廝便是方才蕭拓身邊的貼身侍從。
手鬆開韁繩,任馬自去覓食,蕭拓點了點。
“那我不會打擾了公子吧!”她笑,嘴角始終微微翹起,看上去心情不錯。
“自然不會,還未請教姑娘芳名。”
春日見暖,清風和煦。吹在卿非臉上,舒爽宜人,有陽光穿透層疊的枝葉,照入密林裏,塵埃如凡間的精靈輕舞飛揚在透著綠意的光柱了。
“小女子卿姓,單名一個非字。”卿非朝他微微一福,禮貌的同蕭拓來了個自我介紹。
他念著她的名字,“卿非”兩字在他唇齒間撚摸細嚼,笑笑之後,讚揚她的名字好聽。
“公子難道不打算告訴我怎麼稱呼你嗎?”
“疏忽了,姑娘如果不介意,便稱呼我為蕭公子吧!”他朝她彎身一揖,抱歉的說到。
她自是不會介意,他便是微服出巡,當然不可隨便和人透露真實姓名。微笑間又是一福,柔聲道:“公子有禮了。”
仰頭朗聲一笑,蕭拓道:“不知道,姑娘是否原應陪在下去個地方。”
“小女子,舍命陪君子。”她露出一個笑,眼中略帶頑色。
牽了馬,蕭拓忍俊不禁,調笑的說到:“姑娘著實讓人覺得有趣。”
卿非有時候會忍不住想自己明明是三十有餘的年歲,隻是梳了少女髻罷了,所有人稱呼她為姑娘時,她自己感覺怪怪的,不知道稱呼她的人是什麼感覺。
……
西郊山勢大都丘陵,起伏不大。即便是山頂,行人也極易徒步攀登。兩人穿過那片平林,已然到了另外一個地方。放眼望去,遠處流水繞孤城,桃杏遍布爭鬥豔。
深吸一口氣,卿非問一旁的蕭拓這是哪裏。
“江州城西的一個小村莊張家村。”
抬頭看了看頭頂,太陽當空,卿非沒有想到時間已經過去大半。
蕭拓說著一手牽馬,一手拉過卿非的手腕往山下走去。
心裏有疑惑,但她不便多問,那就等待,總可以知道想要的。還猶自俯瞰著座如世外桃源的村莊,手腕卻又傳來了蕭拓的觸♪感。卿非腳上跟著他走,眼睛還停留在兩人交織在一起的地方。他麥色的皮膚,在她如玉細膩之下顯得有點黑。有什麼東西在腦中混沌未成形,卿非晃了晃腦袋,他們已經走進了村莊。
將馬係在粗壯的樹幹上,蕭拓叮囑她,“我去去便來,你等在這裏,可以嗎?”
微笑著點頭,看著他轉身朝某處民屋走去,她便收回了目光,伸手撫順駿馬光亮的鬃毛,卻在餘光裏出項了一雙黑色的靴子。卿非抬起頭,看到蕭拓又站在了自己麵前。
他朝她笑笑,也不知是這日頭太毒,還是怎的,臉上隱隱有一抹紅色。
眨了眨眼睛,這去去也實在是太快了一點,不過是彈指一揮的瞬刻。
將她拉到樹蔭下,蕭拓說到:“你先休息一下,可能需要一點時間。”說著他又指著馬上掛著的水囊,“渴了就喝點水。”
忍不住輕笑出聲,卿非點頭應到。
他看了看她,似乎沒話要說,可是又不走,以至於卿非心生疑慮,是要發生什麼事了,還是被發現了呢。卿非麵上臉色不改,心裏千回百轉,把自己一切的行為過濾了一遍,確定自己從沒有露出過馬腳,鎮定下心頭的顫動。笑著看向蕭拓,問到:“蕭公子,還有什麼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