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杯酒下肚,曹愛黨臉上已是紅撲撲的了。他指著黃星說道:“你說!這世道啊,變化就是快。那時候,我在鑫緣公司是經理,是銷售總監,你黃星,以前是保安,去了以後當了個售後。真的,我跟你交個實底兒,當時公司上下,沒人瞧得上你。包括……包括付貞馨。好幾次讓我開除你……哈哈哈哈。誰能想到,誰能想到啊,你就坐著火箭一下子竄到天上去了,當上了辦公室主任。噢一開始是副的,後來扶正了,了不得了,我都得歸你管了。到哪兒說理去?是不是啊,單東陽?”
這番感慨也激起了單東陽的響應,他點了點頭:“就是,就是。當時我被安排當辦公室主任,那是要多風光有多風光。可黃星他竟然還了個毛遂自薦!可笑不可笑?但就是這個讓所有人都覺得可笑的舉動,成就了他。他竟然成了!然後被付潔安排給我當副手。不過真讓我有點兒意外,他確實……確實是有能力。這一點,不服不行。他當了副職,慢慢的把我給架空了,我成傀儡了!你說找誰說理去?更想不到的是,人家還一躍之間,當上了鑫夢商廈的總經理!哇噻,這簡直就跟你說的一樣,坐著火箭往上飛。”
黃星笑了笑,強調道:“不許翻舊賬!不過要翻起舊賬來,我黃星問心無愧。至少,我從來沒有主動跟誰過不去。除非是你們先對我下手,我才迫不得已反擊。”
單東陽道:“我算是明白了,這幾年,我算是明白了……”
黃星追問:“你明白什麼了?”
單東陽一語道破天機:“跟你鬥,我們,都不是對手。”
黃星笑說:“那是因為,邪不壓正!你們心態是錯的,出發點是錯的,所以,你們輸了,而且是,一直輸。要想贏,先正身。行的正坐的端,老天都會幫你……”
曹愛黨端起酒杯,跟黃星碰了一個,笑罵道:“行了吧你,別吹了,好像咱幾個,就你一個好人似的。”
單東陽撲哧笑了:“他也算好人?不過,仔細想想,他這人,是挺正。有時候囂張點兒,那也是被逼的。反正,較量了這麼多年,我是服了。”
黃星伸出手指指著單東陽,讚道:“單哥,大實話。有前途!我看好你!”
曹愛黨嘖嘖地道:“哎喲喂,你倆不一直死對頭嗎,怎麼這會兒穿一條褲子了。單東陽,你丫的到底是哪一夥的?我跟你講啊,平時要是在商廈,咱哪有機會這樣揭黃星的短,人家是總經理,掌握著咱的命運。工作時,沒辦法,咱得稱人家叫黃總。但今天,私下裏,咱呀,不認他是什麼總經理,就是一哥們兒。該潑的髒水,抓緊潑,該罵的罵,過了這村兒,店就少了。機不可失,失不再來。”
受到了曹愛黨的啟發,一直沒插上嘴的韓二狗,突然像是被脫口秀演員附了身一樣,來了勁,興致勃勃地說道:“我爆個料兒,黃星是從小跟我一塊長大的,發小。光著屁股長大的。他那時候啊,就跟常人不一樣,有的時候特老實,有的時候特壞。對了,在我的印象裏,他好像有過三次走光的曆史。有一回,好像是上小學二年級的時候,黃星因為說錯了話得罪了高年級一女生,那女生可野蠻了,把黃星褲子都扒了,讓他在全班麵前展示,她還拿著柳條,示威,讓黃星喊她姑奶奶……畫麵太美,不敢想。哈哈。還有一回,我們村兒的劉二妮兒,早上去找他一塊上學,他睡覺不喜歡穿褲衩兒,裸睡,懶,早上賴床,正好被劉二妮兒目睹了……”
黃星輕咳了一聲,打斷韓二狗:“都說女閨蜜是殺手,發小也好不到哪去。我的形象,全被你給毀掉了!”
韓二狗正說到興頭上,一擺手反問:“你有什麼形象啊,小時候跟個賴皮狗似的。”
單東陽饒有興趣地催促:“二狗,接著說,接著說啊,然後怎麼了……”
黃星叼上一支煙,見這幾位都跟入了神一樣,傳頌著自己兒時或者曾經的糗事,自嘲地一笑。
他心裏暗想:行,今天就讓你們得瑟得瑟,等春節假期一過,哼,看我怎麼收拾你們!
“這麼熱鬧啊,聊什麼呢!”葉韻丹和司夢琪各端著一盤熱菜,走了進來。
見女士進來,大家都收斂了一些。
“沒什麼沒什麼。”曹愛黨說道:“就說了說以前的那些事,小時候的,好玩兒的事兒。”
葉韻丹反問:“我是不是錯過了什麼?說的是,誰小時候的事兒啊?”
黃星擔心韓二狗又把那些糗事重播一遍,於是趕快說道:“你錯過了,好幾杯酒。補上唄。今天大家可都是為了你的事兒,才聚到了一起。”
巧妙地將矛盾點轉移,黃星親自為葉韻丹倒上一杯白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