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六章 二十六之十一(1 / 2)

程嘉璿羞紅滿麵,輕聲道:“這……大概就是人們常說的,緣分天注定,從我第一眼見你,我就愛上你了,不管你對我怎樣冷酷,我都希望盡最大努力,能讓你開心些。”江冽塵道:“你?你愛我?”程嘉璿柔聲道:“就算你是所有人眼中十惡不赦的大魔頭,可我還是會站在你這邊,支持你去做……一切想做的事。我覺得,你長得真好看……”

江冽塵隱約記起當年在吟雪宮,洛瑾也說過類似的話,不知這群宮女怎會如此無趣。繼而又道:“聽我說,取了喪心魄和斷情殤之後,你就回吟雪宮……”程嘉璿未等他說完,就情急打斷道:“不……不要!你答應過,會帶我同行……”

江冽塵道:“囉嗦什麼?剛才是誰說會替我拿斷魂淚和絕音琴?這兩樣寶物在宮中一定守備嚴密,你知道是藏在哪裏?”

程嘉璿道:“雖說我也是韻貴妃的貼身婢女,但娘娘對我的信任,遠不及當年待瑾姑娘。或許正因她背叛,才會讓娘娘冷了心,不敢再對任何一人全盤相信,連她的親生兒子淩貝勒,也不過是她借以鞏固聖寵的工具。寶物的真正所在……聽說布置得有如疑塚一般,設有不少存放之處,都有侍衛嚴防守衛,卻不知哪一處才是真實的。但隻消假以時日,我在她身邊時時留心,再說義父也想得到七煞至寶,為了讓我替他搜集,自會通傳些真實情報。淩貝勒也給我哄得有了興趣,他還是個小孩子,經我三言兩語,頗有意玩這個‘尋寶遊戲’。你相信我……”

江冽塵冷聲道:“我可沒空等你假以時日。少則幾日,多則又是幾日,說。”程嘉璿道:“我……我也說不清,盡力而為就是。那……殘影劍呢?”江冽塵不耐道:“怎樣?”

程嘉璿歎了口氣,道:“我雖是蒙麵救你,即使能騙過江湖人眾,真實身份……娘娘又豈有不知?我破壞了她的計劃,還不知她有多惱。她眼裏最揉不得沙子,這次回宮,是擔著掉腦袋的風險,你……你……”勉強將到了口邊的一句“就別再對我太過苛求”咽回肚裏,改口道:“可即使千難萬難,我為了你,仍願冒險一試,即使是像瑾姑娘那樣死了,我也願意。”

江冽塵心煩道:“別再提洛瑾了。她的死原在我計劃之中,做得很好。你就算要死,也先給我偷出了寶物再死。”

程嘉璿心中傷感,道:“我想,或者就說……我救你是為得到更多的七煞至寶,娘娘念我未忘任務,或許會對我網開一麵,可是要再失卻殘影劍……”江冽塵道:“那隻會令她更加疑心,她很清楚我是何等樣人,既已見到了殘影劍,還能再容你帶走?”程嘉璿低歎一聲,道:“原來如此,這話是不錯,剛才我隻想著勉力脫罪,卻將這一茬給忘了,那……那要怎麼辦好?”

江冽塵不耐道:“古語有言,船到橋頭自然直,你管那麼多幹什麼?這就走吧。”程嘉璿點點頭,雙手撐持地麵,然而右臂全然動彈不得,左臂單手難以負力得起,小聲道:“我……我起不來了……拉我一把好麼?”說著將左臂抬高,伸到他麵前,可憐兮兮的看著他。

江冽塵心中反感至極,有意繞過與她手掌相觸,拽著她衣袖一角,將她拉了起來。程嘉璿本是半身躺在地上,突然離地,嚇得尖叫一聲。江冽塵拉她一次後立刻放手,程嘉璿踉蹌一步,差點撲到了他身上,江冽塵向旁避開,但程嘉璿衝勢太急,擔心自己摔倒,一隻手還是按到了他肩。江冽塵大怒,反手一記耳光,道:“說了不準碰我,你記不住?不要臉的賤人!”

程嘉璿道:“我……不是存心……”此時右臂仍是毫無知覺,抬手從上到下的輕輕敲擊,又托住肘尖輕輕轉動,均無效用。倒是肩頭突然衝上一道難以忍受的酸痛,這時才真正感到了恐懼,帶著哭腔道:“我……我的……好像是斷了,怎……怎麼辦……”

江冽塵不屑道:“不過是斷去一臂,這有什麼大不了?也值得你大驚小怪?”程嘉璿抽咽道:“等到咱們……途經鎮上,你陪我去尋個大夫接骨好不好?”

江冽塵道:“誰耐煩帶你到鎮上!你不能使劍,給敵人殺了正好,我樂得清靜。”程嘉璿知道再說給他聽,也是得不到半分同情,慢慢止住哭聲,沉默著隨他出廟,途中依舊時不時地握拳在臂上捶打,隻盼能恢複些知覺。

這一路上竟然十分平安,並未遇到強敵為難,連山林間攔路的小毛賊也沒見到。或許都是托了索命斬的福,凡是學過幾招本領的,都早在半個多月前就趕去了赫圖阿拉爭寶。

但要打聽奪寶一事近況,卻也極為困難。本來各處最不缺的就是些多嘴的好事者,一件芝麻綠豆大點的小事也能說破了天去,酒樓飯館中又向來是消息散播最快之所,但兩人連耽幾處,隻聽眾人碎嘴猜測,沒一人能說的確切。

仔細一想倒也在理,親身參與者尚未回返,這群留候者各說各的,又有什麼可聽?結賬時有人敲著酒壺高談闊論,說到得了確切情報,原城少主原翼也將前往荒村,就不知會易容成什麼模樣,有幾人便大聲爭論起來。

同行幾天,兩人關係卻未得到絲毫改善,江冽塵對程嘉璿輕則冷言冷語,重則拳打腳踢,行路全憑一己之便,從不管她是否疲勞饑餓。程嘉璿被打得鼻青臉腫,身上也是青一塊、紫一塊,又餓又累,頭昏眼花。然而每次暗中哭過一場,便即釋然,從未起過離開之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