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章 二十八之二十(1 / 2)

陸黔心道:“另去編造身份,未必便能盡善盡美,萬一更招人懷疑,那就適得其反了。她喜歡當妓女,我不如就讓她繼續當下去,反正對我也沒什麼損失。”麵色從容的答道:“誠如她剛才所言,這位小妹妹是醉紅樓的頭牌,翠花姑娘。”

人群中起了微微騷動,卻是誰也不敢出聲質疑。否則一旦指出她不是,陸黔就可趁機反將一軍。在旁人看來,自己若非常去醉紅樓,又怎會對他們的頭牌一清二楚?那簡直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那老者冷哼道:“你倒真有雅興,來奪索命斬,生死攸關的大事,竟還要帶著粉頭。”

陸黔一手搭在程嘉璿肩上,將她摟到身前,微笑道:“不瞞老前輩說,在下生平就好這一口,一時半刻都離不了姑娘。越是死到臨頭,身邊更須有佳人相伴。再說你們各爭各的,我早說了不來插手,跟我的小情人在邊上嗑嗑瓜子,聊聊閑話,順便瞧瞧你們賣力表演,權當是助助興,何等瀟灑?”

圍觀眾人都恨得咬牙切齒。陸黔品行雖一向不大端正,但在人前總還是一副規規矩矩的老實相,沒成想如今在大庭廣眾下與女子卿卿我我也視若等閑。但再一想,他這可也不是初犯,前幾日在密林間遇五毒教伏擊,他便是與紀淺念旁若無人的輕言調笑,事後給他幾句話蒙混過關,沒想這回卻連掩飾也再不屑。

老一輩人心想,他早已被逐出昆侖,又失了青天寨大寨主的身份,現在可算得是個無門無派的孤魂野鬼,正派也難以用門規約束他。況且他在太行山當了六年的強盜頭子,那自是什麼清規戒律都犯了個遍,也再不用細究。一眾年輕弟子雖都恨得咬牙切齒,但私下也不得不羨慕他這份自在。

那漢子瞪眼道:“你做什麼,我們可管不著。但你為何要指使她來陷害我?此事今日若不說出個子醜寅卯來,休想我輕易放你過門。”

陸黔笑道:“誰說是我指使她?嘴巴長在她的身上,除非我找根線縫了起來,否則她要說什麼,我哪裏管得著?除非我是她的舌頭,我固然願意,可也畢竟不是。”他說話時目光不看程嘉璿,卻在腦中想著幾個自己愛慕的美女樣貌,情話自是張口就來。

那漢子道:“若沒有你指使,我跟她素不相識,她怎會來說這一番話?”

陸黔道:“哎呀,說到這個就複雜了,一時半會兒也說不分明。你們如此這般,難道我就跟你素曾相識了?我認也不認得你,陷害你有什麼好處?身正不怕影子歪,又何必非辯白不可呢?你這麼看重此事,那或許就隻有一種解釋了,這是最簡單,也最合理,隻不過定然又要激得你暴跳如雷,那還是不說的好。”

那漢子怒道:“為什麼不說?我要你當眾說出來!我沒做賊,心不虛,又生他個什麼鳥氣了?”陸黔笑道:“那多半是,小孩子家沒什麼機心,見著什麼,就照實說什麼,忘了要幫客官隱瞞。改日我就代她們老鴇子說她幾句,讓她今後說話放機靈點,也就是了。”

眾人愣了一陣,等想通了他話意,又都大笑,這一次笑得空前響亮。這漢子門下弟子想笑卻又不敢,都憋得滿臉通紅。旁人隻道他們是代師父羞愧,更要多了幾分相信。

陸黔還不等他們緩過神來,又道:“這樣吧,我的朋友沒什麼壞心,就隻是嘴巴不大好,你們要管教她,我也沒什麼意見。不過正派切忌濫殺無辜,我就把她交給你們了,隻要不傷她性命,一切好說。”說完微笑著退到一旁,心想給自己這麼一攪和,就算她再怎麼胡鬧,總也能保得命在了。至於她是否會吃皮肉之苦,對自己來說真是全不放在心上。

程嘉璿縮在他懷裏,羞得心髒亂跳,滿麵飛紅。但等他言笑過癮之後,就任由自己受人處置,這一回可就有些慌亂起來。連忙賠笑作揖道:“這位大叔,大爺,小女子不懂事,給您添麻煩了,您大人有大量,就別跟我計較啦。你們有天大的正經事,還是快找索命斬,我的命可及不得上古至寶有價值啊。嘿嘿,嗬嗬。”傻笑幾聲,匆忙拱了拱手,小步小步的退出圈外。

那漢子心想再追究下去,與自己也沒什麼好處,反是會讓這件不光彩的事在眾人心裏深深紮根。不如轉移話題,一番忙碌後,大家也就能忘了多半。想到此抽出腰間長刀,喝道:“那個打擂台名叫史未至的,讓在下來領教高招!”說著飛身而起,輕飄飄的掠過眾人,穩穩站在史未至麵前。他身形壯碩,這一手功夫施展開來,竟而身輕如燕,眾人都為他這輕功叫好。

陸黔微微一笑,低聲道:“那是他尋花問柳之時,蒙著眼睛跟院子裏姑娘們捉迷藏,手腳不宜太重,碰翻桌椅總是不好。長年遊戲花叢,這麼練就出來了。”程嘉璿本也沒生他的氣,聽了這話更是笑得前仰後合,連連點頭讚同。眾人間有幾個聽到這句玩笑話,雖覺有趣,為免再惹禍上身,誰也沒張揚。

那漢子朗聲報出名號,與史未至相互行禮,隨即一刀向他腰間砍去。史未至順手抄起長槍,在頭頂上快速轉動,舞開一片槍雲,及至刀鋒近身,才略微一側,一手握槍削下,恰好將刀身蕩開。隨即猶如喝醉了酒般身子猛一搖晃,右腳向後滑開,賣個破綻,引那漢子揮刀來攻,便乘勢一個側身,挺槍刺他右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