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七章 三十二之淚花(1 / 2)

程嘉璿眼中淚花搖搖欲墜,哽咽道:“哥哥,小璿曆盡千辛萬苦,好不容易才找到你,你為什麼不認我呢?難道你不記得,以前……咱們小的時候,爹爹帶著咱們離開那間破破爛爛的房子,搬進陳家大院入住。本來,咱們就是兩個沒見過世麵的孩子,這一回終於有機會大開眼界。當年陳府的小姐……便是哥哥日後的未婚妻香香表姊,咱們三個是從小就在一起玩,一起在院子裏捉迷藏,撲蝴蝶……為著我曾在街頭巷尾,見到大大小小的孩子們放風箏,拉著一根線,來回跑動,那隻形狀奇異的大鳥就飛上了天,當時覺得十分有趣,吵鬧著也想要一個。可那是貧家小孩的東西,都是他們自己紮來玩的,集市上還買不到,他們嫌著貧富有別,也未必肯借給我們。當時……我又哭又鬧,你被我纏不過,就替我也做了一個。當時……咱們自己趴在地上畫圖形,在木板上量出尺寸,再用小刀一寸寸刻下……將成形的木板堆在一處,用繩子紮緊。看到咱們親手做的風箏飛上天空之際,都高興得又笑又叫……爹爹對你寄予厚望,常說‘咱們程家也不能長久寄人籬下,你是陳府唯一的男孩子,將來,要做家中的頂梁柱,就得指望你了。’所以你年紀還小,就整日裏逼你念書習武。那時我不懂事,還總是纏著你陪我玩,也被爹爹責罵過好幾回,每次都是香香表姊來打圓場。再到後來……爹爹和姑父給你們定下了婚約,你就整日陪著表姊,極少再搭理我啦……可是,可是盡管如此,我仍然當你是世上最好的哥哥,是我很重要的人……”說到此處,已是泣不成聲。

上官耀華幾乎在她剛一止住話頭,立即冷冷答道:“你的故事很感人,可惜打動不了我。本王幼年時是家中獨子,從來就沒有什麼妹妹。程姑娘的謊話,似乎編得過頭了些。你是攝政王爺的義女,而我,也是大清國的堂堂小王爺。你我二人各有身份背景,似乎沒有必要以謊言造勢,另攀這一門親戚吧?”

程嘉璿鼻中酸楚,眼淚生生落下,道:“那麼……那一塊玉佩,你也不記得了?是爹爹專門請巧手良匠,將一塊祖傳的商朝古玉割為兩塊,一半給我,另一半給了你。叮囑我們日後定要互相照顧,還要保管好各自的玉佩,將來即使失散,也能再以此為憑,重新找到對方。你還是用心珍藏著的,是不是?你對我,其實並不是那麼絕情吧?我想,也許你也是有苦衷的。願意告訴我麼?世上沒有邁不過的檻,也許……咱們可以一起想辦法解決?”

上官耀華冷哼道:“我好得很,用不著你來同情我。自作聰明,最是惹人討厭。你不知道我義父正在調查你的身世麼?還要對此大加利用。你再不懂得收斂些,早晚死無葬身之地!”

程嘉璿想也不想,道:“我不怕!隻要能跟哥哥在一起,我就什麼都不怕。你相信骨肉至親間,天生的感應麼?我從第一次見你,就覺得你十分親切,對你很……有些好感,就總想接近你,或是跟你多聊聊……”

上官耀華聽得心裏有氣,道:“你不怕?哼,你倒是天不怕、地不怕!我可不想陪你一起送死!什麼叫做對我有些好感?你見著長相還不錯的男人,對哪個沒有些好感?這一回算是轉變迂回戰略,先從冒認本家入手了?”

程嘉璿輕聲抽泣著,突如靈感一現,從頸中掏出塊玉佩,道:“你看看,這就是我的那塊玉佩。你也拿出來試試啊,咱們兩塊拚在一起,正好就能成為一塊完整的玉……”

上官耀華狀似漫不經心地向那玉佩看了幾眼,見上端一條刻意切割出的齒痕恰好與自己那一塊相對。其實他剛聽程嘉璿說起幼年之事,已經信了她就是自己的妹妹,現在看到玉佩,也不過是更多一條確證而已。

但就算是為護她周全,也不能讓兩人的兄妹身份大白於世。假作不屑的哼了一聲,道:“這算什麼證據?像這樣的廉價玉佩,在集市上一文錢就能買到好幾塊,稀罕麼?”

程嘉璿急道:“不……不能這樣說……剛才你在韻貴妃麵前,不也曾對她說,這是你的家傳古玉?何況,又剛好是出自商朝?”

上官耀華道:“年代說得愈是久遠,便更難予以考證。我對這些東西是外行,反正那小販是這麼給我說,我也不過是做個轉述。怎麼,你這麼信得過我的話,那我一再告訴你,我不是你的哥哥,你怎麼又不信了?你和陸黔一模一樣,僅以外貌斷人,胡亂將我錯認作程嘉華,又死不承認。我勸你,倒不妨去跟他認個親戚好了。”

程嘉璿並不理解上官耀華所顧慮,腦中想到的隻是他的冷淡態度。不但真心愛的人待自己是如此,連親哥哥也不能例外,心髒猶如滴血一般的痛,道:“在你……你們眼裏,我就真是那麼惹人討厭,連多看一眼也嫌汙了視線?”

上官耀華冷哼道:“抱歉了,我的確是希望你立即在我眼前消失。旁人怎樣,我不曉得,也不敢亂說,不過很有可能更糟啊。”

程嘉璿心上又如被人敲了重重一錘,還想做最後掙紮,道:“為什麼你不敢把玉佩和我的比對比對呢?假如真是仿冒品,也不可能出現兩塊裂痕能拚得一絲不差的仿冒品吧?如果拚不到一處,我……我就自己識趣,再也不纏著你了,還不行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