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八章 三十八之警告(1 / 2)

一名侍衛低聲叫道:“皇上!”嘴巴湊到他耳邊,想說些什麼。玄霜哼了一聲,道:“怎麼,你想警告皇上,不可輕敵大意。我不單是淩貝勒,還是血魔少爺淩霜燼,魔教的副教主,今天回來,不僅僅是作為我皇阿瑪的兒子,還可以充當一個刺客,隨時準備對他不利,是不是想說這些?”

那侍衛怒目瞪著玄霜,道:“皇上待你不薄,你若是有任何險惡居心,連上天也饒不得你!”

玄霜視線更轉嚴厲,道:“你的眼神,不是奴才看主子所該有的。留心你的眼睛,這一次也就罷了,下一次再有違犯,就算饒你不死,我也定要廢了你那對招子。你如此緊張,想必是清楚我的作風,也該明白,我是說得出,做得到的。”

冷笑了兩聲,又道:“哈,血魔少爺淩霜燼……我那個副教主的身份,早在我拋下日月雙輪,隨著你們回來的時候,就已給我親手扼殺了,你以為,我還能回得去麼?卻不知我是威脅到了你什麼,難道你一個小小侍衛,也想當太子不成?實在不行,要不要尋根繩子,將我捆起來啊?”

順治歎道:“罷了,你們都下去,朕不過是同自己的兒子說幾句話,無須如此大驚小怪。”一群侍衛兀自猶豫,最終在一人先一步帶領下,還是戰戰兢兢退了出去。關上宮門,仍能看到門扉上片片黑影,顯然眾人並未走遠,便在門外恭候待命。

玄霜走到一旁龍椅上坐下,雙手抱肩,二郎腿高高翹起,冷笑道:“哦,看來都對你忠心得很啊?做皇帝到這份兒上,也該知足了。怎麼,你要是不放心,盡可再喚他們進來,反正我也從沒打算同你說什麼私家話,沒什麼介意給人聽的。”

他私坐龍椅,本應是大不敬之罪,順治卻也未曾追究,仿如自語一般,輕聲道:“旁人都說我偏心你,如今朕自己也覺得不假。要是換做其他阿哥,這私自離宮,勾結亂黨的大罪,又豈能給他輕易逃得過去?更遑論是在外逍遙了一年半載?”

玄霜哼了一聲,接口道:“更何況,現今我不僅是勾結亂黨,還做了亂黨頭子。不過也要怪皇阿瑪對‘亂黨’定義不明,正所謂不知者不罪。”順治一怔,沒料到他還能甩出這一句話來,問道:“怎麼定義不明?”

玄霜道:“隻因兒臣不知,究竟何謂亂黨啊?是同大清為敵,結黨作亂之人?那我請問,七年前攻克邊關,剿滅闖王舊部,此間種種,到底是誰的功勞?若說濫殺無辜,即為亂黨,那麼咱們大軍初入關時,聽說也沒少殺過幾個‘南蠻賤民’哪?怎麼咱們殺人就不算亂殺?難道就因為發話的是當權者?既如此,明知魔教勢如破竹,焉知有朝一日,便不會成為逾越大清的掌權人?到時都學著您當年翻手為雲,覆手為雨,咱們可就將任由宰割,到時人家倒要趾高氣揚的說上一句‘這是先帝爺做的好榜樣,我們也不過是依樣畫葫蘆罷了’。”

順治默然良久,方道:“當年之事,朕聽信韻貴妃一言而決,確有不是。但此去經年,魔教一言一行,無愧於‘亂黨’之稱,朕不會為妃嬪代報私仇,便以草菅人命之舉,來討她的歡心,這一點你大可放心。”

玄霜冷冷一笑,道:“我仿佛記得,你曾說過我回宮以後,一切既往不咎,你絕不會為私自離宮之罪處置我,所以我才答應回來。咱們事先說清楚,這一句話,該不是有人假傳聖旨吧?”

順治無奈道:“確然是朕所言,你該知道,為了讓你這逆子回心轉意,最終到底還是朕先一步妥協。實則一年前你便已身入歧途,朕初見著你那件血衣,還想代你遮掩,你該知道,朕心裏究竟還是向著你的。不過要是早知日後之變,這番心思卻是白費了。”

玄霜不予理會,道:“是啊,相比魔教的副教主,若是當初我選擇出家做和尚,哪怕隻是個在少林寺端茶掃地的小沙彌,或許你反而更有麵子得多。”這一句話互有歧義,令人難以分清正反之別。

順治也不願在此事多下功夫,道:“無論如何,你肯依言回宮,總算是給了朕一個麵子,還要向你道謝才是。”

玄霜淡淡一笑,道:“我沒聽錯吧?分明是我不對在先,反倒是你來向我道謝?不過麼,我不喜歡說謊,你高看了自己,我答允回宮,不是為你,隻不過是在外頭玩得累了,暫且回來休息。至於什麼時候,說不定我一時興起,就再來鬧一次出走玩玩。怎麼樣,這一年多,宮裏沒發生什麼大事吧?”

順治苦笑道:“你不在宮裏,到處都安靜不少,令人乏味。憑良心說來,朕倒是掛念得緊了。”玄霜指尖在龍椅靠手上輕輕敲了敲,道:“是啊,別看我在外頭,‘血魔少爺’之稱威名遠播,但不論走到哪裏,都及不上自己家裏舒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