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可托付的男人,現下已送了布和米麵過來,應該離正是提親的日子也不遠了,隻願此事順順利利,徐鬆也有個好歸宿。
可是卻怎麽忽然又變成了梁翠翠和張大山成親?
徐越想到這,匆匆放下手裏的鋤頭,便往家中院子裏趕,徐雲也跟在後麵。
剛一進院子,就看見徐鬆正坐在院子裏的小凳子上縫衣服,手裏的布正是張大山送的那塊,她每縫一針都極為小心,縫得滿意了,臉上還帶一絲笑容。
徐越走過去,極是不忍,卻隻得問道:“大姐,你縫這衣物是做什麽?”
徐鬆擡頭看看她,自然而然地說:“自然是我跟大山成親時要穿。”
徐雲在旁邊大聲說道:“大姐你傻了!大山哥今兒個跟梁翠翠成親了!”
徐鬆擡眼看徐雲,一副好笑的樣子:“你瞎說什麽?”
徐越幹脆拉著她一起出門,一路匆匆地走到村裏梁翠翠家附近,正看見人聲鼎沸,一片熱鬧的樣子,徐越拉住一個趕往梁翠翠家的人,問道:“那邊是出了什麽喜事,人這麽多?”
那人看一眼她們,笑嘻嘻說道:“張大山跟梁翠翠今日成親,張大山來接梁翠翠,我當然要去湊個熱鬧!你們站這兒做什麽?你姐就是個啞巴,又生不出兒子,別說張大山了,是我我都不要!”
說完這話,那人就笑著跑遠了。徐越看著徐鬆,她抖得厲害,這次卻沒有哭,徐越聲音凝重地問:“你是個啞巴嗎?”
徐鬆喃喃道:“我不是。”
徐越看著她,心生憐憫,自從來到這個世界以後,她跟徐鬆實在沒有太多溝通,自閉的人讓人除了憐憫,也生不出其他更多的情緒。但是她畢竟是徐鬆的妹妹,很多時候,還是想要努力地,讓她開心一些,活得好一些。
“大姐,你知道嗎?你是我見過最漂亮的姑娘,咱村裏沒有一個比得上你的,別人越是詆毀你,就越是因著嫉妒你,你知道嗎?他們都是不安好心,見不得你好,其實,真的,以後你會過的比他們都好……”
徐鬆擡起迷惘的眼:“可是大山為何要跟梁翠翠成親?”她手裏尚還抓著張大山送來的布,整個人像是糊裏糊塗的還沒有接受現實。
徐越盯著她:“因為他配不上你,你值得更好的。”
徐鬆忽地黯然:“不,因為我不好,沒有人喜歡我,連大山也不喜歡我了。”
徐越的記憶裏,有一項令她悔恨終身的事,初中時候班裏一個女生很自卑,少與人溝通,因著一起值日時徐越對她說了幾句關心的話,她便時常找徐越傾吐內心不快,時間久了,徐越忙著寫作業,總覺得有些抗拒,那女孩最後一次找徐越,徐越淡淡說:“要不等我寫完這套卷子再陪你聊天吧。”
那女孩最後眼神黯然離開,第二天便傳來自殺的消息。徐越常常想,如果我當時陪她聊天了,是不是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了。可是後悔無用。
這一世,又遇到了一個充滿自卑與膽怯的徐鬆。
不遠處,喧鬧的人聲忽然向著他們走來,徐越趕緊問:“大姐,張大山有告訴你要跟梁翠翠成親嗎?”
徐鬆搖頭:“他隻送來了布和米麵便走了。”
徐越點點頭,心裏想著或許這就是個改變的機會,要想鍛煉徐鬆,又讓她快速地從張大山帶來的悲傷情緒裏走出來,隻有這條路了。
她輕輕問道:“你可願意知道張大山為何送了布過來,卻和梁翠翠成了親?”
徐鬆思考幾下,點頭。
眼見著隊伍走過來,張大山牽著毛驢,穿一身新郎官的衣服,梁翠翠身著新娘子的衣服,頭蓋紅蓋頭騎在毛驢上,迎親的人和看熱鬧的人都看到了徐越和徐鬆,便都停了下來。
張大山呆呆地說:“徐鬆……”
毛驢上的梁翠翠一聽這個名字,連忙揭開蓋頭,沖著徐鬆叫道:“大山哥跟我成親的日子,你來做什麽?又不是跟你成親!”
媒婆也掂著小腳,走過來問道:“兩位可否讓個道?”
徐鬆默不出聲,緊緊抓著手裏的那塊布,張大山也看到了那塊布,徐越指著那塊布說道:“你既要和梁翠翠成親,那為何要把這塊布送我姐?”
媒婆瞪大了眼睛,看向張大山:“可有此事?”
毛驢上的梁翠翠急了,滾著身子爬下毛驢,頭上的蓋頭掉了也不顧,直接擁過來一把伸過來想要奪徐鬆手裏的那塊布,徐越知道她是這樣的性子,趕緊去攔,梁翠翠立時跟徐越撕扯起來。
梁翠翠一邊手上用力,一邊嘴裏罵個不停:“我早就跟徐鬆這個下賤的東西說過了!大山哥是要娶我的!把布給我!”
徐越故意挨了她幾下,嘴裏尖叫著:“大姐!大姐救我!大姐!她要打死我!”
梁翠翠打得更兇,去扯徐越的頭發,徐越心裏簡直要氣瘋,nnd,徐鬆是個冷血的麽?!自己親妹妹挨打都不上的麽?要是徐越看到徐雲被打,早就上去把對方打個死了!
張大山想著去拉架,卻被梁家的人拉住了,其他的人都等著看笑話,徐鬆站在那裏臉上漲紅,她渾身發抖,眼睛裏盯著地上扭打著的梁翠翠和徐越,徐越是真的疼哭,喊個不停:“大姐!大姐你救我啊!大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