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
近來,柳大年悄悄觀察著這個整日圍繞在自己身邊的徐越,暗暗地跟燒火的馬青討論。
“你說,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啊?”
馬青搖搖頭:“我也看不懂,咱再繼續瞧瞧。”
徐越每天被柳大年和馬青的眼神燒來燒去的,她假裝沒看到,暗地裏卻急了,她來了快一個月了,自己是個女人,是個來找將軍的女人,幾乎所有人都知道,甚至,她出去的時候,路過的人還都沖著她打招呼,雖然吧,喊的是徐小弟。
起先,徐越還會也回之一笑,後來發現自己一笑,兩顆門牙上的黃斑就暴露的很徹底以後,就也不敢笑了。
走哪都抿著嘴,做事情雖然仍舊很賣力,但是臉上明顯帶著些失落。
柳大年和馬青於是暗地裏又開始討論:“咱將軍是不是決定不要她了?這麽些天也沒見來看一次。”
馬青點點頭:“徐小弟也怪可憐的。”
他們倆討論的不亦樂乎的時候,他們口中的徐小弟正捂著肚子躺在燒飯的帳篷的最裏處的柴禾堆裏。
徐越伸手摸摸自己的臉,此刻她定是臉色蒼白,沒想到都重生了還是沒有逃掉痛經的命運。她睡的那個地鋪,被子又硬又潮,這卻已經是柳大年和馬青讓出來的比較好的一床了。
想了想,徐越疼得受不了,勉強支撐著喝了一大罐熱水以後,找到前幾日才拉回來的雪白的麥稭堆,鉆了進去。
這麥稭堆,比那被子竟然軟了很多,徐越聽著外間柳大年和馬青的對話,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軍中事務繁忙,林啟淵和林如轍也就在徐越剛剛去的那幾天關心了下徐越在夥房裏怎麽樣,後麵,竟是真的忘記了有這麽一個人。
雖是軍中傳遍了的謠言,竟也沒有被林啟淵和林如轍聽見。
徐越在夥房裏因為痛經昏睡過去的時候,林啟淵正在和林如轍討論軍情,因為戰術的原因,他們今晚上要全軍遷徙,到另外一個山頭躲一晚上,來個空城計。
“都安排好了?一會到時間了就把隊伍都集合好,從小路繞到後山,一刻也不能耽誤!”林啟淵一邊看著地圖,一邊說著。
“大哥,你放心吧!我都安排好了!”
過了大約一盞茶的功夫,林如轍果然已經整合好了人馬,一群人隱秘地開始往後山走前進。
天色黑透了,大部隊靜悄悄的,走著走著,柳大年搗搗馬青的胳膊:“徐小弟出來了嗎?”
馬青看看他:“當時副將下了命令,誰敢拖,也不知道是要幹嘛,集合的號子一吹一起來我就趕緊出來了,你看見她了?”
柳大年艱難地咽了口唾沫:“那麽大的軍號聲,總不會沒聽到吧?”
倆人麵麵相覷,梁如轍看著明顯腳步頓了下來的兩人,看了他們片刻,腦子忽然一閃,策馬來到他們身邊低聲問道:“新來的那個呢?”
柳大年支支吾吾地說道:“當時都忙著集合,也沒仔細看……”
馬青也在旁邊急忙說:“是啊,集合之前我們也在找她,今天好像都沒見到她!”
聽到這話,林如轍不由得急了:“你們怎麽!呔!她好歹是……”
花還未完,身後響起了林啟淵的聲音:“何事?”
林如轍回頭看看林啟淵,眼神閃了閃:“那個徐,徐小弟好像沒有跟著大夥一起來……”
林啟淵皺眉,一雙眼睛在黑夜裏泛著冷光,他迅速搜索了下腦海,問:“哪個徐小弟?”
林如轍擠眉弄眼地說:“就是,那個信,信,一個月前的家信!”
林啟淵斥道:“那也不能拖了行軍的速度!迅速盤查一下,果真沒來的話,上報給我!”
林如轍立馬通知下去加快行軍速度,一邊派人盤查,查到最後,確認徐越沒有跟來,等到把這結果上報給林啟淵的時候,大軍已經行至計劃的地點,林啟淵跳下馬,嘆嘆氣:“她竟在夥房待了一個月?從未提過離開?”
柳大年唯唯諾諾地站著:“報告將軍,徐小弟活幹得挺好的,沒有說過離開。”
林啟淵揮揮手表示知道了,凝眉片刻,跟林如轍安排一番,隻身躍上了馬。
徐越沈沈地昏睡了許久,才發現麥稭再軟還是抵不上自己前世的鴨絨被,渾身發冷,她忍不住地顫唞,想著要叫人,嘴裏虛弱地喊了兩聲馬青,外麵卻有種奇異的安靜。
往日裏帳篷外麵也該有士兵走動的聲音,馬青該是在一鍋一鍋地燒熱水,然而此刻,徐越聽不到任何的聲響。
她顧不了其他,隻顫顫巍巍地輕輕撫著自己小腹,閉著眼睛痛楚地挨著。
這情況不對,是發生了什麽了嗎?難道說,這營裏人一下子都消失了?怎麽可能,徐越想,自己一定是在做夢,她努力平靜下去,最終,又昏睡了過去。
睡著睡著,一股奇異的熱流傳了過來,暖烘烘的,徐越終於舒服了那麽一點,然後還沒多會,是刺眼的光芒,灼得她忍不住睜開了眼睛,映入眼簾的是熊熊的大火!
營地被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