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段(2 / 3)

重越旁觀戰局,旁觀爭端,至今幾乎沒有看不透的,隨著他對五行的掌控越發得心應手,他的界石空間裏的小世界幾乎能以假亂真到讓人魂以為置身真實世界。

而他每日都能目睹界石空間裏的人魂是怎樣的虛與委蛇、勾心鬥角,以及怎樣演變的事態格局,他學到了太多,心智越發沉穩,外界的禍亂幾乎很少真正影響到他的判斷。

如果痛苦能換來天賦,重越能在極致的折磨下穩坐如鍾,也不會喊一聲疼。

他能理解當年的華如真,是因為他自己就是類似這樣的人。

他希望自己在乎的人都能過得舒心,過得自在,但他開導得了旁人,啟發得了旁人,讓旁人脫離苦海,他自己卻沒有辦法脫離這個旋渦。

也沒辦法和其他人說,他也已經習慣了這個加諸在他身上的規則,深陷其中無法自拔。

倒是委屈他的靈寵們陪著他受苦。

重越不知道這樣的日子何時才是盡頭,他起初適應了以後認為正常,可此時此刻莫名心痛得無法呼吸的情況下,讓他對這些視若理所當然的東西產生了懷疑。

如果他的修煉全憑苦難獲取,痛苦這種東西當真能夠成就人麼?是苦難在成就他,還是其他的什麼?

既然華如真的實力穩步提升,是與生俱來的天賦使然,那他呢?

他自己痛苦,他的靈寵給他分擔痛苦,界石空間內的魂魄相互廝殺來刺激扶傷珠,稍稍解救了重越,緩解了他的修煉壓力。

但為什麼界石空間內魂魄遭罪,能夠等同於他在受苦?

恍惚間,他好像置身於界石空間,成為了那一個個魂魄,脆弱的魂魄很容易成為他魂口糧,智力低下亦或城府不深的狂魂,也很容易被圍攻成齏粉,魂光如雨點般落下,惠及各方。

重越感覺自己好像親身經曆了被撕裂,被咬碎,自爆……一係列的死亡,他的意識寄托在一道道魂魄中,體驗著無數人魂或短暫或漫長的生涯,每死一次,他的魂火似乎就熄滅了許多,他的意識就會忘掉一些事情,乃至連自己是誰也需要長久思考。

“我是重越,我不是在渡劫嗎……”他的意識離體,隻在憶起自己的刹那有了些許清明,肉身依舊在雷劫鍛造下,搖搖欲墜,他卻無法感受到肉身的存在。

“這是心劫?很熟悉的場景,我怎麼好像進到我的界石空間,成了殘存魂魄之一……”

周身十分凶險,容不得他片刻分心,重越想活命,但他的實力也就隻有棲身的魂魄這麼點,能動用的技能也隻有對方會的那些,他起初壓根就不知道,需要適應,就得隱忍,掙紮,險之又險,稍有不慎就會死掉。

重越發現自己戰敗一人就能意識取代對方,改變陣營。

他慢慢熬成了瓜分地盤的部落首領,再抵擋部落間的廝殺,敵軍的反撲來得極快。

仿佛一日之內每一刻鍾,都有接連不斷的衝突波及到他。沒法躲!隻能扛!

時間一點點過去,好像無比漫長,重越一步步往上爬,終於到了部落之上,領主層次,和其他領主平起平坐的地步。

意識棲身的魂體越強,他保命的技能越多,但與他接觸的人魂也非等閑之輩,城府有夠深沉,在他周身的明爭暗鬥讓他置身更加凶險的境地。

外敵入侵反而能鬆口氣,他與其他任何一位領主對上,都能意識降臨取代對方,再去麵對對方遭受的困境,並為之解決。

解決之後方可再換下一位,好像沒有止境。

重越周轉於各個領地,但這片空間總共也就那麼點,就像個囚籠一般,他是被困在其中的囚徒。

幾乎把所有還活著的人魂都輪了個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