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教授說你選了同傳?”
下課後,周若森追上佳慧跟她說話。
“是,雖然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勝任,但有些事不逼自己一把是永遠不知道答案的。”
周若森點頭,“我也這麼想,所以,咱們以後一起努力。”
“恩,好啊,艱難的路上,多個戰友也就不怕苦了。”
周若森低頭笑了笑,笑意中帶著一絲連自己都不易察覺的苦澀。
他傾慕佳慧,傾慕於她的才氣靈巧,傾慕於她清麗脫俗,可從認識她的那天開始,她就已經嫁為人婦,絕了他所有的念想。
周若森曾試圖用道德壓抑自己的內心,但感情這種東西,總是越克製越難忘,最後,她成了他心中的一顆朱砂痣,碰不得也忘不得。
比如現在,他渴望跟她交談,也欣喜於跟她交談,但他不敢看她,不敢對視,怕自己的感情忍不住從眼裏流露出來,無處遁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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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月後77級英語係的同學們發現,董佳慧跟周若森兩位同學開始缺席班級常規課程,經了解後才知道,這兩位同學正在進行更加專業的培訓。
“教授也太偏心了吧?什麼好事都隻想著他們倆,我們也是他的學生,為什麼要厚此薄彼?”
“就是,平常翻譯的工作也都交給他倆了,說我們還需要加強學習,加強練習,可沒有機會怎麼練習?就靠天天背英語單詞,天天聽英語廣播?”
翻譯工作不僅體麵,還有傭金可拿,大家垂涎已久,但到現在為止,教授隻交給三位同學做一些翻譯工作,其中就有董佳慧跟周若森。
有人表示不滿也有人保持理性判斷,勸道,“咱們不應該質疑教授的決定,大家捫心自問,我們的專業真的比他們更好更強嗎?反正我還是很有自知之明的,自認為自己能力不足,比不上董同學也比不上周同學。”
“比不上又怎麼樣,咱們係不是隻有他們兩個學生,教授就是不能偏心。”
“聽說他們現在訓練同傳,就是不間斷口譯,我谘詢過專業的老師,這種翻譯方式非常難。”
“不給我們機會試試怎麼知道我們不行?教授不能主觀上否定我們,比賽中,即便淘汰也該知道為什麼吧?”
群體中,總有一部分人是盲目的,看不清現實的,他們迫切想要證明自己,不接受自己比別人弱的事實,一直在尋求所謂的“公平”。
這本來隻是小規模議論,後來不知怎的,這種不滿情緒在學生中蔓延開,班長隻能向輔導員反映了大家的心聲,輔導員震怒,給大家開了班會。
“你們有這種想法是非常不應該的,梅教授是一位德高望重的老先生,他肯定希望自己的每一個學生學到更多知識。教授做出的任何決定都是經過深思熟慮,誰合適誰不合適,他已經進行了專業甄選,怎麼能私下裏議論自己的老師,在老師的頭上亂扣帽子呢?怎麼,大革命才過去幾年,大家都沒吃夠教訓是不是?”
那些年,很多專家、學者、教授們受到了傷害,大部分的傷害都來自於自己的學生。
輔導員的話說的非常嚴重,大家噤若寒蟬,沒人敢吭聲。
“類似的話我不想再聽到從誰的嘴裏說出來,這不是一個合格的、尊師重道的學生應該說出來的話。”
輔導員狠狠教育了同學們,事後還是找了梅教授說明了情況。
“情況我了解了,我首先自我檢討,確實考慮不夠周全,沒有顧及到同學們的感受,下次上課前我會跟同學們解釋清楚。”
輔導員愣了愣,他的初衷隻是反映情況,並不是讓教授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