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後有何打算?”賀蘭越略微低啞的聲音中沒有一絲溫度。
卿卿淚眼朦朧的抬起身子,不知該如何回答,隻覺得眼前一片模糊,似乎所有的東西都在搖晃,天空隨時都有可能會塌下來,她抬起小手揉了揉紅腫的雙眼,可是看到的東西依舊模糊。頃刻間,悲傷,無助,一股腦的湧上心頭,她突然覺得好害怕接下來要麵對的現實,她真希望這一切隻是一場噩夢,明早醒來時,自己還能躺在娘親溫暖的懷裏。
“跟我回‘幽冥古’吧!”
“那,你要收我為徒嗎?”
賀蘭越走上前來,蹲下`身子,抬手將她頭上的氈帽扶正,又用自己的袖子擦去她臉上的淚水,低聲說道:“我曾經發過毒誓,今生不收徒弟。”
“可是,我剛才明明?”卿卿心中一怔,滿眼的不可置信,自己剛才明明當著娘親的麵,拜他為師了呀?
“我有答應嗎?”目光斜睨,語氣冰冷。
“什麼?你,你,你,你簡直就是!”
“是什麼?是妖孽?或者不是人?”賀蘭越微微挑眉,一雙細長的眸子越發幽深,越發顯得妖媚。
“不對,是狐狸精一樣的三流垃圾。”卿卿氣的兩眼冒火,一把揮開了他的袖子。
賀蘭越垂下楞在半空中的手,不怒反笑:“小丫頭,你眼睛長歪了吧?”
“你!”卿卿簡直無語了,她還是頭一回碰到如此無賴之人,明明長的象神仙一樣好看,可是說起話來卻象市井無賴,真真糟蹋了這副好皮囊。
“卿卿,你要明白,靠誰都不如靠自己!”
“什麼?”卿卿明顯楞了一下,什麼意思?難道他覺得她是個麻煩,根本就不想管她?
“唉!看來和你說這些還太早了。”賀蘭越錯開眼神輕歎了一聲,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卿卿畢竟還是個孩子,也許是自己太心急了。
“哼!你不想管我,我還不要你呢!我,我可以去陸家。”剛剛止住的淚水又要傾瀉而下,卿卿極力忍住,紅紅的小嘴唇,被她咬的都有些泛白了。
什麼太早了,他分明就是把娘親當仇人,不想管她這個仇人的孩子,也罷,他不管她更好,她雖然不是個絕頂高手,但也從娘親那裏學過一些防身的功夫,沒了他,她照樣能夠保護自己,照樣能夠活的好好的,哼!
“住口!不要在任何人麵前提起陸家,更不要說你是陸家人,記住!”賀蘭越緊緊抓住卿卿的胳膊,臉上表情依舊,但眼底卻快速劃過了一絲驚濤駭浪。
“可是?”雖然卿卿已經知道,織雲不是自己親娘,可是這些年來,織雲卻待她如同親生女兒一樣疼愛,她這輩子隻認織雲做娘親,根本就沒有想過要回陸家,況且,當年織雲抱回她時,她隻有三歲,現在對陸家一點印象都沒有,更甭提感情了。
娘親臨走時,沒有讓她回陸家,而是讓她認這個妖孽做師傅,那肯定有什麼特別的原因,娘親那麼疼她,是不可能害她的,但是這個妖孽為何神情如此古怪,還有,娘親提到的那塊證明自己身份的龍紋玉佩,為何不直接交給自己,而是交給他保管呢?
“沒什麼可是的,總有一天你會明白,但不是現在。”賀蘭越冷眼看著卿卿,將她一把帶入懷中,隨後嘴角微微翹起。
卿卿一個踉蹌跌入他懷裏,小鼻子剛好撞到他硬邦邦的胸口上“額!”,好酸,好痛,卿卿摸著鼻子慘叫了一聲,剛想抬起頭來破口大罵,卻見賀蘭越嘴角掀起的那絲笑意,讓她無端感到背後一陣陰風,脖子裏涼颼颼的。
果然,賀蘭越眸光一閃,突然伸出兩指,“啪”的一下點在卿卿脖子上。
“妖。”妖孽兩字還未出口,卿卿便覺得渾身一顫,自己的兩隻眼皮,就象兩塊磁鐵一樣互相吸引,越靠越近,越靠越近。
賀蘭越抬手把卿卿攬入懷中,一頭烏黑的長發遮住了大半邊臉,卻無論如何也掩蓋不住,他眸中散發出的如同雪山冰峰般的寒光,他緩緩撩開卿卿的衣袍,看到她白皙光潔的背上,有一塊銅錢般大小的烙印,似是在她很小的時候,用火炎烙上去的,那詭異的形狀象極了一副五行八卦圖。
賀蘭越隻覺得腦子裏‘嗡’的一聲,好似渾身上下的每一寸肌膚,都在烈火中烘烤 :“師姐,我從未答應過你什麼,但是我卻答應了師傅......。”
林中遇險
再睜開眼時,發現自己正躺在賀蘭越懷裏,卿卿一個激靈就從馬背上坐了起來,腦子瞬間清醒。
漆黑夜色,馬蹄隆隆,卿卿望著夜空中,稀疏黯淡的點點星光,心中一陣空落,從現在起她就一個人了,再也沒有人疼她,寵她,再也沒有娘親溫暖的懷抱了!
“終於醒了?”賀蘭越甩了甩發麻的胳膊,故意把被口水染的濕透的衣袖,伸到卿卿眼前晃了晃。
“哼!我是被你點暈的,休想抵賴。”卿卿回過神兒來,理直氣壯的拿起他的袖子,放到嘴邊胡亂擦了擦口水,隨後用力一甩,心道,不是不想要她嘛,幹嗎還把她劫走,難道,他對她有什麼不良企圖?
“唉!這年頭,好人真是不能做。”賀蘭越看著卿卿那雙大眼睛裏,滿是不信任和防備,禁不住搖頭苦笑,無奈的看了看自己可憐的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