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了娘就更傷心了。

“卿兒,先不急,陪娘坐下說說話吧!”

“娘,您先休息,等您病好了,卿兒天天陪著您說話。”

“不,卿兒,有些事情娘必須要告訴你,再不說怕是就要來不及了。咳咳,咳咳。”

“娘,您別瞎說了,有什麼來不及的,您看我帶回了什麼?”卿卿說完便抬起手,快速解開身上的袍子和肚兜,露出了裏麵白嫩嫩的小肚皮。

“卿兒,你為何把飯粒全粘在肚臍上?”

“娘,您看,您隻要吃了它,病一準能好。”卿卿拔下肚臍上粘著的一大塊飯粒,獻寶似的拿到織雲麵前,一雙黑溜溜的大眼睛裏,閃爍的全是希望的光芒。

“這裏麵粘著的難道是?血舍利?”織雲看著眼前這塊粘滿了飯粒,豔紅如血的舍利子,心中震驚的無以複加,僅僅指甲般大小,橢圓形的舍利子,散發著淡淡的幽光,猶如一滴凝固已久的血珠,粘在雪白的飯粒中間。頃刻間,一副副熟悉的畫麵再次湧現,一浪一浪的拍打著織雲脆弱的神經,讓她感覺胸口暴烈般的悶痛,眼前一陣陣的發黑。

“娘,娘,您怎麼了,您怎麼了?”卿卿趕緊扶住快要暈倒的娘親,驚呼道。

“孽障!你可知,這東西會要了多少人的性命?咳咳,咳咳!”織雲回過神來,虛弱的抬起雙手,一把推開了卿卿。沒想到,這麼多年過去,此物竟又回來了,而且還是卿卿偷回來的,難道這就是上天給她的懲罰,讓她在臨死之前還要承受愧疚的痛苦?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就懲罰她一人吧!千錯萬錯全是她自己的錯,千萬不要牽扯到她的卿兒!

“娘,您不要生氣了,卿兒知錯了,求您不要在氣了,嗚嗚。”看著娘親快要氣暈過去的樣子,卿卿嚇的趕緊跪倒在床邊,一遍又一遍的磕頭,眼角的淚水立刻就落了下來。

娘病了以後,她請遍了全城最好的大夫,可是他們都束手無策,直到永安堂的屈大夫說:“要救你娘除非用佛祖舍利。”

她不懂得醫術,更不能分辨大夫所說是真是假,她隻知道,娘是這世上唯一疼愛她的人,哪怕隻有一點點希望,她也要去爭取。

“卿兒!”卿卿磕的通紅的小腦門,印在織雲眼睛裏,讓她的心象是被針紮了一樣,她拉過卿卿緊緊摟進懷裏,虛弱的輕歎中充滿了極度的悲傷。

“嗬!真是好笑,一個殺人不見血的女賊,居然還會擔心別人的性命?”隨著一陣輕蔑的嘲諷,門外走進來一個身影,月牙色的絲製長袍,一頭長及腰身的秀發,鳳眼斜睨,另人望之神魂俱銷的絕世容顏。

“你是?”看到來人,織雲的臉色變的更加蒼白,看來老天真是不打算放過她,今日注定要讓她魂飛煙滅。

“織雲師姐,多年未見,別來無恙?”薄唇輕啟,卻透著徹骨的寒意,絲毫沒有半點情感。

“妖孽男?”他怎麼跟來的?為何要喚娘親師姐?

“卿兒,不得無禮,娘有些餓了,去給為娘煮些粥吧!”該來的終究還是來了,不過,也好,今日她便把欠下的債全部還清,這樣她就能安心的去地下見師兄了,隻是師兄會原諒她嗎?

“娘,可是他?”

“快去吧!咳咳,咳咳!”

“哦!”卿卿輕應了一聲,站起身來一步一回頭的蹭到門口,路過賀蘭越身邊時,還不忘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隨後,便快速跑進廚房,把米洗好倒進鍋內,添柴生火,很不得馬上就把粥煮好。

卿卿一邊往爐灶內添柴,一邊仔細琢磨著剛才發生的一切,娘曾經說過,‘飛燕行雲’是師祖爺創下的輕功絕學,武功在高的人也追不上,可那隻妖孽卻能一路跟她回家,而且還沒被她發現,難道他真是娘的師弟?

爐灶內的火焰越跳越高,劈裏啪啦的響個不停,幾個火星子爆出來濺在卿卿袍子上,立馬燒出了幾個的小洞,卿卿猛的回過神來,突然間,一種難以言表的恐懼,滿滿的占據了她的胸腔。

不對,那隻妖孽看娘的眼神,哪裏象是師弟在看師姐,分明就是在看久未見麵的仇人,難道他是來尋仇的?想到這,卿卿再也顧不得許多,趕緊又躡手躡腳的跑回去,靜靜的站在窗根底下,屏住氣息......。

“越兒,你長大了,咳咳,咳咳!”

“嗬,我到是真不願意長大呢!”

“是啊,那時侯真的好美,師傅帶著我們三人無憂無慮的!”

“住口,你不配提師傅。”

“咳咳,咳咳!”

“真沒想到你還是那麼水性楊花,生了個兒子還不夠,又添了個女兒?”

“不,越兒,事情不是你想的那個樣子,你聽我說。”

“還有什麼可說的,那孩子和你一模一樣,心術不端,滿口謊言,現在你血舍利再手,難道還想和當年一樣,用它去換取你一生的榮華富貴?可憐我師兄直到臨死之時,都不肯相信是你出賣了他。”

“越兒,不管你相信與否,師兄雖是因我而死,可是,真的不是我出賣了他,咳咳!”

“現在說這些,你不覺得太遲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