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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絕對不去,找過我兩次我都沒去。那種節目太危險了,簡單的問題,答不上來就成了一個傻子坐在那兒。當時搞電視劇,與電視這一行接觸比較多,就有了很多欄目上的聯係。

老俠:就是說,還有比你更耐不住的。人們見過先鋒戲劇也就是小劇場戲劇的導演牟森的大禿頭出現在《正大綜藝》的嘉賓席上。大夥當時有點兒糊塗了,這是哪兒跟哪兒呀!《正大綜藝》居然去找牟森,牟森居然去了?大眾文化太有力量了,中國的所謂藝術家太柔弱了。

王朔:其實,選擇什麼欄目上電視,不過是半斤八兩,沒有根本區別,都挺寒磣的。

老俠:一些作家上電視,給人有兩種感覺:一是不理解,王朔王蒙還要借助《今晚我們相識》來給自己做廣告嗎?讓人覺得太下賤,做人都沒底線了,更不要說當作家了。二是覺得這些人的智商怎麼低到這種程度,怎麼能讓這種爛節目去提高知名度。你想拍我,又要在拍攝中擺弄我。不管怎樣,你是個作家,不是戲子、歌星,進電視裏當個人家的道具,讓人家當個玩具耍,給你擺在那兒哼哼兩句,逗大家樂。稍有智商的人,要出名,即便不講做人的底線,也得講點兒策略!這麼出鏡除了下作不講人格之外,隻有不講策略的作家才會去《今晚我們相識》或《正大綜藝》、《綜藝大觀》這種欄目。

王朔:確實是。我也發現不加選擇地出鏡,失比得要大。

不光你這麼想,可能好多人都會這麼想,王朔這小子沒事怎麼跑這兒來了?這類欄目的話題其實是沒什麼意思的。所以電視這種大眾工具,就是把所有的東西都拉平了,把方方麵麵的人都拉來了。其實,比如像婚戀節目,沒有必要找作家,它可以找其他專家,如婚戀專家。心理專家等等,甚至可以找戀愛著的當事人都行。這裏頭可以講些婚戀問題。其實電視節目也像小孩一樣,有個泛文化的問題,太濫了怎麼辦?好像不僅僅如此,得顯得更注重精神似的,其實無非是大家神侃一通。

老俠:經常看到些知名人物出鏡,其實他的名聲本來不用靠這個東西來提高或擴大。最後隻能往惡裏想,這些人利欲熏心又淺薄。像你這樣的都是北京人裏頭的人精了,也是作家中的聰明人,居然還滿腦子是水地做這種節目。像《麥田守望者》的作者賽林格,他就用另一種方法保持自己的名聲。一本書成名之後,他就躲起來,那麼多年沒在媒體上曝光。大家都在猜,這人幹嗎去了?後來他唯—一次接受的采訪,是一個十六歲的女高中生做的。他這樣給人的感覺是一種做作,但他的這種做作,作為保持名聲的策略起碼比到《今晚我們相識》去當嘉賓的感覺要好一點。後者給人的感覺不僅是你這個人的個性被抹平了,而且智力也被抹平了。在文化圈中混,遠離媒體,確有種守身如玉的大收獲。看著別人在電視中出洋相,倒是另一種難得的教訓。大眾傳媒不是個東西,把挺優秀的人弄成了豬腦子或小醜。

王朔:不光是電視,一些流行雜誌也大量登這類東西,炒得人人都有個臭名,聞起來惡臭撲鼻。

老俠:薑文在這方麵的自我把握還比較好。照實說,他是幹演員幹導演的,出鏡率應該更高,但很少見他在其他演員導演們常出鏡的節目中露麵。那次《北京人在紐約》獲了獎,電視台做了一台節目,薑文理應去。那天我們在一塊,說今天不去領那個獎,結果就真沒去。拍個煽情的臭電視劇,本身就是跌分兒的事,再去領什麼獎就更讓明眼人瞧不起。但這種涮大眾文化炒作的行為,要在大眾中付出代價,那件事後,薑文也受到許多指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