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和你說明白,就走了,你的腦子裏肯定好多問題。”方亞希親親米寶的額頭,“對不起。”

米寶搖頭,“媽媽,米寶就是想,叔叔很好,媽媽也很好,你們兩個在一起那就更好了。”

“是嘛,叔叔怎麼好了?他那麼凶,又不愛說話,米寶怎麼覺得他好?”

米寶不答反問,“媽媽覺得叔叔不好嗎?”

這一問,可把她問住了,在小孩子眼裏這個世界多麼簡單,隻有好與不好之分,可是在她眼裏,李嘯易可以這麼簡單的劃分嗎?

待她還想再問些什麼的時候,米寶已經合上眼睛,睡著了,她不禁失笑,她怎麼會想在孩子這裏得到答案呢?

在阿姨家住了一個星期,對著阿姨的詢問,她始終不知道怎麼說她和李嘯易之間的事情,最後幾乎是逃也似地回到自己的小家。

家裏的家具雖然蓋著白布卻還是蒙了一層塵,曾經的兩盆盆栽蔫蔫的,已經不行了的樣子,澆了水之後放在陽台上曬太陽,希望能夠挽回,看來什麼東西到了她手上必定要受一番考驗,因為她的任性,米寶阿姨不說,工作也不計,連著盆栽也受牽連。

從早晨到下午,午飯匆匆的泡了一杯方便麵,終於將家裏裏裏外外清理幹淨,方亞希長舒了一口氣。接下來,到報社銷假,社裏的同事看到她回來既驚訝又友好,紛紛過來問候。從明天開始她的小日子要恢複正常。

方亞希的生活回到正常的軌道,平時工作上班,周末的時候一般都是和阿姨米寶一起過,柳瑩師姐和鄭謙師兄又回到資本主義社會,準備從那裏學習一番傳媒技術和操作手段之後,去其糟粕取其精華,拿來為自己服務。連久違有消息的展言都給她發了Email。每個人的生活都看著平靜而規律。唯有李嘯易,他靜悄悄的,在哪裏,做什麼,她一概不知,每天到了晚上,雖然不至於失眠,不過,她常常會做夢,醒來就是淚流滿麵,其實並不是些什麼噩夢,也不見得是悲傷地夢,但無一例外總會出現李嘯易,有時候是他嚴肅不可一世的模樣,有時候是他躺在病床上虛弱的模樣,有時候又是他對她訓斥不滿的模樣,有時候又是他對她溫柔訴說什麼的樣子。

許多個夜晚,方亞希在這樣的夢境裏睜開眼睛,眼裏必然蓄滿淚水,這時候,她就會坐起來,摩挲著手腕上的銀鐲子,盯著窗台上的盆栽發呆,這兩盆盆栽很給麵子,竟然慢慢的就養活了。

這種情況持續了一段時間,最後她把症狀歸結為兩盆盆栽上,所謂睹物思人,畢竟李嘯易曾經還挺照顧這兩盆東西,她尋著這個念頭,決定給它們搬家,其實這完全是一種掩耳盜鈴的舉動,要說睹物思人的話,手上的銀鐲子可是最大的證據,她卻一概當做沒看見忽略過去。

找了個周末,一大早,她抱著盆栽,開著自己的小黃車,到了他們曾經的家,那座隱蔽在山峰之後的好地方。開了門,家裏的一切都沒有變樣,櫥櫃什麼的居然都是幹淨到一塵不染,絲毫沒有一絲頹敗之氣,隻是家裏沒有人氣,顯得空蕩蕩的。

想了想,她決定還是按照以前的擺放位置,一盆放在臥室,一盆放在書房,她是這麼打算的,一周過來一兩次,給他們澆澆水,鬆鬆土,這樣既可以養活這盆栽又不至於讓自己每晚對著他們發呆。至於搞得如此麻煩繁瑣就為了養兩盆盆栽這件事情,她全然給自動過濾掉了。

臥室裏,還是那套他們曾經用過的淺藍色床罩,落地窗戶明亮幹淨,遠山的翠綠一覽無遺,仔細一聞,空氣裏還有淡淡的薰衣草味道,將盆栽放到窗台上,她就匆匆退出了房間,這裏已經不屬於她了,那種清淡好聞的薰衣草味道讓她心裏發慌。另一盆放在書房,令她驚訝的是書桌上攤著一本未看完的書,電腦的電源也是開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