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挲著仍有光澤,但光澤稍顯暗淡的指甲。

吉普車看來要開得很遠,而且一直顛簸得很厲害。於梅肩部的傷口突然痛起來,好似被震裂一般。付青生停下車,到後座來,他檢查了一下於梅的傷口,表情怪異,英俊的臉被這種表情糟蹋得不成樣子。

於梅以為車子便會在路邊停下,但他沒有,轉身回到駕駛室,吉普車一聲怪怨,然後發足馬力狂奔。

付青生說,於梅,你受苦了。都怪我,沒有時間疼你。

嗯。於梅冷漠地應聲說。

於梅,你必須告訴我一切事情,從見到我的那天起,一切細節!我要的是一切細節。

我不想說。

不想說也得說,於梅,這很重要,事關我的前途,你的性命。

我大仇已了,性命無所謂。

不,不能這樣說無所謂,你想,吳德民罪有應得,可如果你我再為他這樣的人陪葬,你說,我們算報了仇麼?他在地獄門口都在笑,說他值啊!為了這個,你我不能讓他得逞。再說,你也看到了,我身邊有我心愛的女朋友,有養育我的伯父伯母,上麵還有我八十多歲的老爺子,我是他們的希望,我不能讓我的前途受這件事哪怕一點影響。

你沒犯什麼罪,你還可以把我送到公安局立功去。

你以為大家會相信我是正常丟槍的?而且第一時間,我沒有報案,這本身就是大錯。。。。。昨晚,我到斷雲台清理現場時,吳德民兩個太保到上麵來尋人,正好被我撞上,我不得已,把他們兩個都殺了,一同處理了。

兩個太保?

吳德民雖然沒有結婚,但其實女人無數。這些女人有的便為他生了兒女,但他一概不認這些兒女。有內線說,他跟心腹講如果他認了這些兒女,就得認了兒女的母親是他的女人,這是他不情願的。他的心中,愛人隻林素雲一人而矣。

少跟他歌功頌德!於梅焦躁著說。

事實如此。但我不是要替他歌功頌德,我隻是要說他六個太保的事。不算女兒,他有六個兒子,這些兒子的身份,雖然吳德民心知肚明,但隻讓他們各自跟娘姓。吳德民算也給了這些兒子們很好的待遇,他們已經各在他的集團公司裏地位顯赫,人稱吳德民手下六太保。

哼!他們跟我無關。

不,與你有關。這些人和他的父親一樣,手段凶殘,沒有一個是善類,而且互相攀比出手狠辣。當然,他們對吳德民敬畏崇拜有中。如果知道此事為你我所為,定然全力追殺我們,就是家人也會受連累。所以為此計,我先下手為強,把這兩個太保殺了,現在,我手上也惹了人命官司。

於梅心忖,怪不得你回來後行事怪異,原來發生了這麼大的事。

我必須迅速把你送出去,因為,你多呆一天,我們就多一份危險。我們既要防公安局對我們所做事情知曉,還得防吳家手下的太保們還有他們無數手下,一旦知道主人斃命,他們定不會善罷幹休的,一定會用最凶殘的手段追殺我們。。。。。

於梅點點頭,表示自己算是明白。

記著,不要找我,不要寫信,更不要打電話。付青生再次強調說。

於梅鬆開咬著的嘴唇,她已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了,心裏不再怪付青生,反而擔心起付青生來。

她告訴了付青生這兩天發生的一切事情。

此後兩年,對付青生的痛切之感,白天還好,晚上,付青生無時無刻不進入她的夢裏。他躲避追殺,他掩護田莉出逃而中槍,他和吳德民餘下的四個太保搏鬥等等。這與她另一個心理正好相反,白天,她總會想吳德民是不是她親生父親的問題,想到此心理便無比沉痛。但晚上,她的夢魘從來不會顧及吳德民的身份,從來都是對吳德民刻骨的仇恨,見了他,基本上都是她聲嘶力竭地喊:吳德民,我殺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