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都是,他們會迫不及待地鑽進夫人的裙子底下,像野豬一樣拱來拱去。

馬車很平穩,但還是避免不了有一些碰撞,在安靜的呼吸中,夫人的手環住了林行韜的腰。

林行韜問:“今天的宴會會有王子和公主參加嗎?”

“當然。”夫人看向車廂外的目光朦朧而誘惑,她的紅唇輕啟,“我要讓他成為我孩子的美味佳肴。”

在遙遠的鍾聲響了九下的時候,馬車停住了。

夫人理了理林行韜被她弄亂的衣物,牽起他的手。他們一同下了馬車。

涼風將林行韜的金鏈吹得晃悠起來,他抬起頭,看清了夜色裏若隱若現的一座城堡。

筆直的鐵欄杆上泛著不一樣的色彩,在明亮的月光下能看見那是血的顏色。城堡前的小路則顯示出被多人踩踏過的淩亂感。

小路穿過城堡的大門,一直延伸到漆黑陰鬱的遠方。

呼呼——

駿馬脖子上的燈被吹得差點熄滅。

林行韜一手被夫人柔軟的手指拉著,一手解下一盞燈拿起。

夫人沒有在意他額外的舉動,隻是朝著遠處露出奇異的歡悅笑容。

然後,夫人邁開了腳步。

林行韜也跟著朝小路盡頭走去。

小路上空無一人,隻有無盡的風將路旁的樹木吹得舞蹈起來。

他們走得不慢也不快,石子路和樹木的陰影被夫人的高跟鞋和林行韜的小皮靴踩得清脆作響。

“哈哈哈哈——”林行韜聽到笑聲,然而他轉過頭發現夫人並沒有張嘴,她白膩的脖頸倒是顫動著。

緊接著,林行韜被拉住的手也微微地戰栗起來。

說不出那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他覺得自己逐漸飄在了一片黑暗裏,然而目光卻是逐漸下沉的。宛如一步一步踩上了高處,俯視著這個世界。

他緩緩將手裏的燈舉在了眼前。

路的盡頭,大門在此時緩緩拉開。

搖搖欲滅的燈光在大門開啟的同時熄滅了。

與此同時,亮起了無數張張揚著欲望的、迷失了方向的羔羊臉孔。

林行韜忍不住笑了一下。

“啊媽媽,我喜歡這裏。”

夫人愛憐地捏了捏他的手指,歎息道:“是的是的,隻要你得到滿足——我最愛的路易斯。”

——

肮髒饗宴,雷諾在宴會的角落裏咀嚼著這個詞。

肮髒他是不太理解的,因為眼前的宴會很正常很奢華,和貴族間流行的宴會似乎沒什麼兩樣。

他在人群中看見了許多埃皮納勒市鼎鼎有名的貴族,於是他確定這真的是一個檔次很高的宴會。

以他原本想的畫家助手的身份本來是進不來的,但是——

他看向了被他捏在手裏的骰子。

在警備隊據點裏,在他的耳邊響起那幾句歡迎他加入遊戲的聲音時,他的第一反應是舉起槍對準自己耳畔。

那個聲音繼續在他耳邊說:[或許你不滿意現在這張職業為警察的人物卡?]

[那你開槍毀掉你現有的人物卡吧,你是工業之神虔誠的信徒,你有權利重新擁有一張人物卡。]

雷諾皺起了眉。

開槍?毀掉人物卡?

他的槍現在可是指著他的腦袋邊,開槍的話那就相當於自殺——所以所謂的毀掉人物卡就是自殺。

他若有所思,就在這時,他忽然想到隊長的自殺。

隊長的自殺是不是就是因為有這個聲音在耳邊慫恿他?!

雷諾忍住憤怒,他告訴自己要想辦法從這個自稱守密人的存在口中套話。

但守密人好像可以聽到他內心的聲音。守密人說:[不,不是我,準確的說,不是我們守密人的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