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段(2 / 2)

正當易婉堂的悲劇心理愈演愈烈的時候,端著杯碟的磬茗進了門來,輕聲說:“娘娘,奴婢給您帶來了一些可口的點心。對了,娘娘,奴婢剛才去前廳,看到似乎有人來鬧事。聽應府的下人說,好像是應姑娘以前的一個已故病人的家人在門口滋事。”磬茗這個丫鬟,雖說年紀不大,卻總是穩重淡定,無論遇到任何大事臉上也不見什麼焦急神色。此時說起這件事情,也不過是當趣事軼聞提了一嘴。

“鬧事?”聞聽此言,護主心切的玖兒倒是有些坐不住了。

磬茗將裝著精致點心的餐碟放在主子麵前,又對玖兒說:“是呢,聽應府的下人們說,鬧事的是一個什麼鏢局的當家的。說是他的女兒被應姑娘治死了。”

“哼——”玖兒發出了一聲陰森的、與年齡極其不相符的冷笑。看得屋裏剩下的二人都是一身惡寒。他一甩小腦袋,冷冷地說:“小的先告退了。”說完,旋風一樣出了客房,把易婉堂主仆曬在了一邊。

“磬茗,你覺不覺得這個孩子怪得很啊?”易婉堂出神地望著半掩的房門,仿佛隻是隨意一問。

磬茗淡然一笑,道:“娘娘,這孩子是無禮了些。大抵是隻道修習醫術,不怎麼與人接觸,所以不懂得人情世故吧。”

“我不是這個意思。”她捏了一小塊栗子糕放入口中,沉聲說:“我不過是覺得他很與眾不同而已,嗬嗬。”

日裏,肅朗月與應皎淩談完事情就回來陪她。說是陪她,無非就是照顧她用藥用膳,然後守在她的床邊讀書而已。她呢,看到他總是欲言又止。她有事要問,但她卻知道他根本不可能給出答案。這些惶亂的心緒攪得她根本難以麵對他了。

入夜,肅朗月合上手中的書卷,望了一眼平躺在床上微閉眸子的少女,說道:“怎麼還沒睡?”

這都行?為什麼每次她裝睡都達不到目的呢?被那落於臉上的那兩道灼灼的目光擾得心煩意亂的,她睜開眼,低聲說:“睡不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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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傷口疼?”

“不疼。”她趕快回答。她可知道這個回答有多麼重要,如果她稍稍皺皺眉,或者說句“有點疼”什麼的,這個男人肯定會二話不說就剝開她的衣衫,然後大大咧咧地檢查她的傷口。這麼羞人的事情有了一次經驗之後,她可就再也不想又第二次了。

“那就好。”他揉了揉太陽穴,忽然提出了一個要求,“娘子,今夜我們同床共眠,如何?”之前,為了怕夜裏觸動她的傷口,他們始終是分房而眠的。但這一次,他卻似乎忽然有了新想法。

“呃……”她咬著唇猶豫,想來想去也想不到一個好的托辭,還是硬著頭皮說:“我……我的傷……”

“為夫一定不會傷到你的。”他深邃的瞳眸裏滿是篤定,那是一個男人最為不容置疑的保證。

“對了,神醫不是托玖兒傳話說……”

她還沒說完,他忽然不悅地皺眉問:“玖兒是誰?”

“就是那個小男孩啊,那個一天到晚守在我身邊的小藥童。”看來他對那些他覺得微不足道的人根本連最起碼的關注都沒有。

“哦。然後呢?你要說什麼?”他似乎有些不耐煩了。

“神醫托玖兒傳話說,用鳳溪藥膏期間,忌……房事。”她抿著粉嫩唇瓣,臉蛋上又飛竄來兩朵紅雲。

他握住她一隻手,淡淡地說:“為夫知道。難道你還要懷疑為夫的自製力麼?”

難道我能不懷疑麼?種種跡象都表明你的自製力也就是般般而已啊……易婉堂的心裏正在高低起伏地活動著,門外卻又傳來了“叩叩叩”的敲門聲,然後來人又是不請自入,於是肅朗月“夫妻倆”又看到了包子臉的小男孩。

“王爺,小姐讓小的過來傳話,懇請王爺一定要出手相助。應家上下三十九口人的性命就都掌握在王爺您的手中了。”玖兒像背書一樣大聲重複著應皎淩教給他的話,間歇還咽了口唾沫,臉上仍舊是一沉不變的冰山表情。

“到底出了什麼事?”肅朗月問道。

“白天來鬧事的隆山鏢局的人又來了,他們現在就聚集在門口,誓要將應府鏟平。小姐正在前廳和大家商量應對計策,懇請王爺前去共同商討。”

肅朗月沉思了少頃,起了身,讓磬茗和幾個侍衛守護著易婉堂,就匆匆趕去了前廳。雖說應府遇劫,易婉堂不應該因此而歡欣,但一想到這樣肅朗月就會暫時忘記同床的事情,她還是暗自感到稍稍舒心了些。讓磬茗吹熄了燈燭,她正準備就寢,卻隻聽客房門外“啪——啪——”兩聲,似乎是有人倒下的聲音。而當易婉堂疑惑地向外望去的時候,咯吱一聲,門開了,本來站在屋子正中央的磬茗也倏地跌倒在了地上。

“磬茗?你怎麼了?”她艱難地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