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段(2 / 2)

她陪著肅朗月來到淩妃的居所時,看到的並不是以前那個她所熟悉的濃妝粉黛的女子,而是一具頗為幹枯虛弱的行屍走肉。淩妃睜大了眼睛躺在床上,瘦骨嶙峋的樣子甚至有些可怖。從瀧城回到縉安城之後,易婉堂便再沒有見過淩妃。她隻知道這個女人被禁足在佛堂中,卻不知道淩妃竟然落得如此形容憔悴的境遇。她瞥了肅朗月一眼,發現他仍舊是麵無表情的,心裏微微抽[dòng]。就算他對淩妃無愛,畢竟是多年的夫妻,他怎麼能表現的如此凜冽無情?

“邵康,禦醫怎麼說?”肅朗月望著淩妃那張過於呆滯而幹瘦的麵龐,問了緊跟在身後的老管家一句。

“回稟王爺,禦醫說淩妃娘娘已無大礙,隻是身子太弱了,需要較長時日的調養。禦醫還說……”邵康頓了一下,顯然是不知道如何開口,“禦醫還說,淩妃娘娘的失語症……”

“失語症?”肅朗月冷冷地問。

邵康如實回答道:“是的,王爺。淩妃娘娘醒來之後就未說過一句話。禦醫診斷了之後,確認娘娘患了失語症,又開了些方子。說是淩妃娘娘的虛弱體質調養起來就已經不易了,而這失語症要痊愈恐怕也還需要個一年半載。”

易婉堂微擰著眉看著淩妃,下意識地握緊了肅朗月厚實的大掌,低聲道:“你覺不覺得她的眼神很奇怪?”

他安撫似地說道:“沒事,她隻是剛剛醒來,還不適應一切。”

易婉堂心中的不安卻沒有因為丈夫的話而消匿。因為淩妃的那脹滿了血絲的眸子裏射出的渙散目光正冷冷地飄在她的身後,她甚至還順著對方的目光回頭望了一眼。淩妃並沒有在看她和肅朗月,也沒有在看邵康。她咽了口唾液,推了肅朗月一把,說:“你去看看她。我想,她可能正需要你的安慰。”

他點了點頭,坐到淩妃的床榻邊,問道:“淩兒,你還好麼?”〓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淩妃仿佛什麼也沒有聽到,雙眼還是直勾勾地盯著之前的方向。

“淩兒,你好好休養。本王會派丫鬟們好好照顧你。”肅朗月的語氣很像是一種敷衍。而他望著這位受盡折磨的側妃的眼神也沒有任何溫度。易婉堂突然覺得他很陌生。以前,他對待側妃,沒有特別寵愛誰,卻也沒有過於冷待誰。她作為書童入府之後,他雖然在她身上花費了大量的時間,但晚上在兩個側妃的居所留宿的時間也都分配的差不多。而他在跟她說話的時候,除非是公開場合,其他時候從不自稱“本王”,而一直稱自己為“我”。但他對淩妃說出的話語顯然過於疏離。為什麼她看不出肅朗月和淩妃之間有一星半點的夫妻之情?若他對淩妃太無情,她不由得聯想到也許在不久之後他也會這麼對待自己。若他對淩妃有太多關切,她的心裏又會隱隱覺得不舒服。這種矛盾讓她的心起起伏伏,占據了她的所有思緒。

“淩兒,你妹妹正在趕往縉安城的路上。到時候她會幫你醫病的。”肅朗月安慰了一句,輕握著淩妃撫著被角的一隻手,卻沒想到淩妃反應極其強烈地甩開了他的手,還憤怒地瞪向他。淩妃就像是在看一個完全不認識的闖入者,目光裏充滿了戒備。

這無聲的抵抗顯然讓肅朗月有些吃驚,不過他很快就平靜了下來,道:“淩兒,你好好休息吧,本王過些時候會再來看你。“說完,他掖了掖淩妃的被角,起身牽起易婉堂的手就離開了。

兩人走在漫長的回廊裏,身後的邵康追了過來,道:“王爺留步,王爺留步啊。老奴還有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沒有向王爺稟報。“

肅朗月回頭,問:“又是什麼事?”

“王爺,淩妃娘娘的貼身丫鬟小卓不見了……”

“不見了?”肅朗月和易婉堂異口同聲地問道。

“是啊,前兩天小卓還在淩妃娘娘身邊跑前跑後地照顧著呢。今天一早這個丫鬟卻突然沒了蹤影。老奴派下人們在府裏各處查找了一番,還出府尋了一遍,根本就沒看到她的蹤影。”

肅朗月沉吟少許,道:“本王知道了。你讓桑華一會兒到書房找本王。”

“是,王爺。”

肅朗月要去書房議事,易婉堂自然知道自己不該跟著。她心裏的疑團卻越來越多,多到幾乎要堵塞她的血管,阻礙她的血液流通了。她一個人皺著眉毛回到雨軒,柳兒和磬茗上前相應,一見主子的神情如此嚴峻,磬茗倒是沒有說什麼,直腸子的柳兒憋不住問了出來:“小姐,您的眉怎麼皺得那麼緊啊?出什麼事了麼?”

易婉堂自顧自地緩步走著,一邊思索一邊幽幽地說:“淩妃醒了。”

“淩妃娘娘被救回來啦?太好了太好了。要是這大喜之日辦喪事就也太不吉利了。”柳兒笑嗬嗬地說,卻隻見身邊的磬茗隻是輕笑了一聲,她疑惑地問:“磬茗你笑什麼?難道你希望淩妃娘娘有事啊?你不會這麼惡毒吧?雖然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