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段(1 / 2)

她在夢裏也在想著他,他就覺得所經曆的這一切都不算什麼。他在她的心裏呢,這才是對他來說重如山的事情。

“夫君——夫君——不!不!不是我!我真的沒有……我怎麼可能刺殺你?不……真的不是我!”她在夢裏的呼聲越來越激烈,終於,她在呼喊中醒來了。她觸到了他的眼。

“堂兒——”他喚她。他想像平常一樣攬她入懷,他想緊緊地摟著她,告訴她不要再擔心。但他的四肢顯然在聽從命令方麵還需要適應一些時間。他連坐都坐不起來。

她愕然,這不是夢,這是真的,他醒了!千年冰真的有用!不枉她……“肅朗月你這個大壞蛋!”這是她對他說的第一句話,緊接著她就撲到了他的身上,像八爪魚一樣地抱住他。她再也不能看他遭受危險了,這種滋味實在是太難熬了。眼裏有些滾燙的東西在流淌,她竟忍不住放聲大哭。她突然明白了當初她幫肅朗幽擋了那一匕首之後他的感受了,她也知道那時她被人推進冰冷河水後他的擔心了。這就是所謂的風水輪流轉麼?如今這些擔心一股腦地都轉到了她這裏了。如果他再不好轉,她真的承受不住了。

“堂兒——別哭了。一切都過去了,過去了……”他輕拍著她的背,像哄小孩子似地哄著他。

這個清晨,注定是屬於他們兩人的。

【紅唇香,半盞傷 2】

她試圖將淚止住,卻沒想到那淚水越聚越多。她隻能把頭埋在他身上蓋著的蠶絲薄被裏,她不能讓他看到她此時的樣子。

“堂兒,我早說過,我不願讓你流淚。雖然事有無奈,但我知道你所承受的並不比我承受的要少。”

“你少說點話。長公主叮囑過,說你現在還很虛弱。”她很不厚道地把眼淚都蹭到被上了,用嘶啞的聲音關心著他。

“長公主……哎……”

“你歎什麼氣呀?”她猛然抬起頭來,瞪大了靈眸望著他。

“我不想讓你卷入到這些事情裏。但你還是見過她了。堂兒,扶我起來吧。”

她聽話地扶他坐了起來,又拿來小薄被卷好放在他身後,看他倚得舒服些她才放心。

“誰叫我都嫁給你了?卷進來也沒辦法啊。”她提起衣襟拭淚,佯裝嗔怒地說著。

他拉起她的一隻手,她順勢坐在他身邊,兩人對視了良久,他艱難地抬手將她眼角的淚痕擦幹,沉聲說:“所以我才會懷疑,當初那麼執著地要你嫁給我,到底對不對。這樣對你來說,到底好不好……”

“其實……我才沒有你想象的那麼軟弱。”她撇嘴道。她握住他的手,緩緩將其放下,說:“你現在行動不便,少亂動,少說話,知道麼?你要保存元氣,這樣才能更好地恢複。”

“堂兒,我並非覺得你軟弱,我隻是想要盡全力保護你。但現在我卻意識到,把你帶入危險境地的人,竟然是我。”

“真搞不懂你在自責什麼……”她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說:“肅朗月,你知不知道米已成炊什麼意思啊?一個大男人,受了傷不說,還婆婆媽媽地追溯過去,你覺得有意思麼?我要是遇到了危險了,那也是我自己不小心,你幹嘛非要說的好像一切壞事都是你做的似的?我其實一點也不想說你了。那日你去皇宮前不是答應過我會照顧好自己的麼?結果呢?你竟然!你竟然……”本來還趾高氣揚的她,一說到這裏眼裏又泛起了淚花。沒辦法的,淚水這種東西,止不住的。一想到他被人刺傷,她的心就感到一陣強烈的絞痛。那種痛太深刻,讓她甚至有些喘不過氣。她倒進他的懷裏,兩人之間是久久的沉默和她低泣的聲音。

他說:“我太笨了。笨到竟然會被聶班這樣算計。”他是何等驕傲的一個人,又何曾訴說過自己的失誤?隻是,在她麵前,他已然毫無保留。“當初水如痕說那是一個劫,我倒也不在意。我在意的是,不能讓你到那裏去。一是不能讓你涉嫌,二是有你在的時候我恐怕會分心。”

“聶班?這名字好古怪……”她輕聲問著,“是那個國師麼?”

“對!是那個如同喪家之犬一樣的男人。他已經被整個胡夷國唾棄了,但他仍舊不死心。他想要得到的東西就會不擇手段去搶奪。”肅朗月眼中猛然閃出鄙夷的光。

倚在他的懷裏,又生怕碰到他的傷口,她小心翼翼地抬頭看了他一眼,說:“不過,那個國師也不是那麼不好對付的。長公主教了我一個法子就把他支走了。”於是,她把和肅朗幽潛入宮中救他的整個過程都講了一遍。

他靜靜地聽完之後,端起她的下顎,印上一個雖淺卻凝聚著神情的吻,說:“苦了你了,堂兒。”

“我哪裏有苦到啊?還是你比較苦。你看你現在這個樣子……我跟你說啊,將來那個叫什麼班的國師要是落到我的手上,我一定不會叫他好過!長公主教我的這個曲子隻能暫時削弱他的功力,我一定要練一個能讓他灰飛煙滅的曲子,哼。”

看著老婆大人咬牙切齒的樣子,肅朗月忍不住笑了,又啄了兩口她的柔唇,道:“娘子你真是越來越有不讓須眉的巾幗風骨了。連為夫都自歎不如了。不過,聶班這種小角色還是留給為夫來處理吧,就不勞娘子出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