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趕路,到了夜晚才會找一片視野開闊的空地停下來歇息,這樣是為了避免找到埋伏,視野開闊敵人也不易藏身。

直到現在瑾兒才知道南暮國的是如此之大,他們這樣趕了將近一個月的路才要到南暮國與北朝國的交界之處。

通過這將近一個月的時間,瑾兒和綠珠也從南宮府被血洗的陰影中走了出來,南宮傲可是武林盟主如果真的遇到了什麼事情,一定能聽到些什麼消息,可是一路趕來他們並未聽到,所以瑾兒更加的確定家人現在一定是平安無事的。

冷寒逸說,隻需再趕幾個時辰的路就可以到達北朝國了,他們沒有急著趕路,而是停了下來天色已晚決定明日再趕路。

馬車內瑾兒靠著車閉迷迷糊糊的睡著,卻總是感覺有一雙眼睛在盯著她,讓她渾身不自在,睜開眼睛馬車內除了睡得正酣的綠珠以外再無他人,夕陌呢?

瑾兒趕緊跳下馬車,天越來越冷了夜風吹過瑾兒忍不住打了個寒戰。

“冷就別出來。”夕陌靠著馬車說道。

“你不好好休息怎麼出來了。”自從夕陌恢複了正常,這一個月來很少和瑾兒說道,“你……是不是又想西太後了?”

夕陌盯著瑾兒眼中閃過一絲恨意,“從她派人來殺我開始,我就已經不再當她是我的母親。”

夕陌突然又將目光望向不遠處,瑾兒順著他的視線望去,那裏冷寒逸正躺在地上仰望夜空,難道他就不冷嗎?其實馬車還算寬敞足以容下四個人,可是他卻堅持要留在外麵,他這是在嚴防敵人嗎?

“瑾兒。”夕陌突然輕喚出瑾兒的名字,從第一次見麵開始他就一直叫瑾兒姐姐,瑾兒的心中一震好像有什麼東西正在觸碰著她心中那片最柔軟的地帶。

可憐的夕陌(一)

瑾兒抬頭看著夕陌發現他也真專注的盯著自己。

“謝謝你瑾兒,讓我看清了西太後的真麵目。”

“你……”

“嗬。”夕陌苦笑,“一直以來我都在欺騙自己,以為她是受到了趙薄的迷惑,才會對我這樣,她一次次的鞭打我,我也不計較,看著身上淡去了又新添的傷疤,我都不怪她,我知道是因為我的樣子她才生氣的,她是恨鐵不成鋼,可是我又有什麼辦法?如果不這麼做恐怕我早已死了,南暮國的天下早就已經性了趙。”

“這究竟是怎麼一會事,難道一直以來你那副小孩子的模樣都是你裝出來的?”

夕陌點點頭,“大概是十年前吧,趙薄從宮外帶回一個孩子,就住在西錦宮和趙薄住在一起,西太後很是喜歡他,讓他在宮裏站住幾日,說是陪我玩耍,有一次我去趙薄房中找他,發現房門緊閉,而房中又有聲響,於是我就悄悄的在門口偷聽,原來那孩子看上我一樣東西,讓趙薄去向我討來,趙薄卻說我是皇子,他不敢向我討要東西,那小孩子就使性子大哭,說他也要做皇子,趙薄竟然口出狂言,說這南暮國的江山都會是這個孩子的。”

“等等。”瑾兒突然想起了什麼,“這個孩子是不是叫鍾兒?”

夕陌稍稍回想了一下,“好像趙薄是這麼叫他的,時間太久我也記得不是很清楚了。”

原來這個孩子就是鍾兒?趙薄將他帶進宮,西太後又十分的喜歡他,難道他真的是趙薄和西太後所生?

“那後來呢?”瑾兒問道。

“後來我被趙薄發現了,被他追趕的時候不慎掉入了水池裏,但是很快就被人救起來了,倒是沒什麼大礙。趙薄趙薄拿了一些糕點來,想要我替他保密,希望我不要告訴父皇,他說的那些話不過是哄騙那孩子的。我信以為真,吃了那些糕點就不省人事了。”

又是糕點,“是不是吃了以後高燒不退?”

可憐的夕陌(二)

“是的,禦醫卻檢查不出來,說是風寒,吃了藥一直不管用,到後來卻又不知道怎麼好了,後來趙薄又給過我幾次糕點,吃了後雖然沒什麼反應,我卻還是能夠感覺到身體的不適,腦子總是犯迷糊,那時我就知道是這糕點有問題,就不再吃了,本想將這件事情告訴母後,可是一想到她對趙薄是無比的信任,就作罷了。所以我就隻能靠自己,為了不再次被趙薄加害我就一直裝傻,他給的糕點我總是偷偷的埋起來。”夕陌的語氣風輕雲淡,似乎是將講述別人的事情。

可惡的趙薄,原來事情是這樣的,如果不是他的加害夕陌怎會一直裝傻,最後被人遺忘,如果不是他今天夕陌也許就是一國之君,可是夕陌為什麼不將這件事情告訴當時的皇上?

仔細一想瑾兒終於明白,皇宮裏的孩子不如平常百姓家的孩子從小過的無憂無慮,他們很小的時候就已經懂得很多的事情,如果抖出趙薄,那豈不是就說出自己的母親和別的男人有奸情?當時的夕陌對這個母親還報以幻想,以為西太後還是疼愛他的。

那時候夕陌不過七八歲,一個孩子卻要承受這麼痛苦的事情。

“好了夕陌。”瑾兒一手搭在夕陌的肩上,“事情都過去了,現在也離開了皇宮,就不要再去回想往事,相信我,雖然現在你沒有了高貴的身份,可是這外麵的世界一定比皇宮要多姿多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