詭異的光斑在他的指尖潰散,落進腳下的黑暗之中,“是聖杯內部。”
傾瀉的黑泥將迪盧木多和京極彥帶到一切開始的時間點——聖杯記錄中開始的時間點,第二次聖杯戰爭開始之前。
隻不過迪盧木多存留著記憶,而京極彥卻因為“根源”中的黑泥,被強製扣留在了聖杯與令咒的通道中,通俗來說,他被困在了令咒之中。
所以當令咒消失,雖然青年因此受到了不可逆轉的傷害,卻也打開了那條通道,讓被封印的少年得以逃脫出來。
“是嗎......”青年輕輕吐出口氣,“歡迎回來......”他麵容上流露出放鬆的色彩,就像是完成了一件重任一般,任由身形化作靈子飄散,仿佛下了一場洋洋灑灑的雪,飄飄洋洋盡數落在少年身上。
少年閉上眼,靈子沾在他身上,漸漸如雪般融化進他的身體,當初不得已斷開聯係的某一部分靈魂重又回到了他身上,久遠的記憶一點點填塞進腦海,那些腦海裏前後矛盾的故事,空缺的時間,終於在這一刻全部回來了。
還記得他曾經製作過的玉璽嗎,從製作的時候他就在防備著世界的算計,特意將玉璽做成了兩部分。
沒有誰能比他更了解自己,所以他很清楚當封印在**上的記憶恢複後,自己絕對會立刻去取回玉璽。
當這個時候,他取回的是封存在玉璽第一部分的力量,以保證他暫時的生存。而玉璽的第二部分則被封印著,直到他被此世之惡送回過去,囚困在令咒之中時,那一部分才滿足條件打開封印,放出早早做好的準備。
按照Akuma的製作方法,以存留下的部分記憶為載體,一半的心之聖潔作燃料,還有一小部分靈魂驅動,製作出了青年模樣的存在。
而剩下的全部記憶,被封印在了那一小部分靈魂中。
青年會順著原本的曆史軌跡一路行進,被召喚,遠渡重洋,穿越時間,因為他隻有自己“應該”有的記憶,所以世界不會察覺到任何異樣,給世界意誌一種可以輕鬆處理的錯覺。
什麼樣的敵手,用什麼樣的攻勢,世界從來是最吝嗇的存在,所以它被青年這個披著脆弱皮的病毒蒙騙,利用伊邪那美製造的通道把人送到了聖杯內部,準備經由根源徹底把這個麻煩的病毒丟到世界外側去。
圖窮匕見之時,最後的記憶封印被揭開,青年也完成了自己的任務,和少年融為了一體,徹底成為了“京極彥”。
“我們現在可以好好談談了。”京極彥攏起鶴氅,仍是少年模樣,眉宇間卻多了幾分疏冷成熟的氣息,“鑒於我們都沒有玉石俱焚的打算。”
他的腳下就是這個世界的“根源”,雖然一個人硬抗一個世界把它徹底毀掉比較困難,但是如果是真的不要命的話,毀掉一半還是做得到的。
小看了京極彥的下場,就是世界隻能任由著他漫天要價。
“你的條件。”許久之後,甬道裏響起了來自世界意誌的聲音。
它們妥協了。
世界意誌的首要職責便是守護和維持,因而衍生出了蓋亞和阿賴耶兩大抑製力,它們不可能看著京極彥毀掉“根源”,要知道哪怕隻有一丁點損毀,都有可能把這個世界導向滅亡。
所以,隻能妥協。
“這才是談談的樣子嘛。”京極彥環手笑起來,“現在外麵是什麼時間?”
他既然在聖杯內部,說明自己肯定已經不在原本的時間點了,最有可能的時間點大概就是黑泥從聖杯中傾瀉而下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