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的白衣公子,若不是杵著拐杖的話,真可謂風度翩翩了。
行人和攤販都忍不住多看幾眼,更有商販直接道:“公子如此英俊,何不看看我這掛穗可配得上公子的佩玉?”
許白見呂益被搭話了,便跑回來拽著他的手往前跑。他不想他家少爺在人群中如此醒目,人人都可搭訕一番似的。
呂益被他拉著跑著一路小喘,以為他是看中了什麼物件,隻得擺擺手道:“你莫拉著我……你要去便去,想買便買……回頭我給讓丁卯給你結賬。”
許白聽這麼一說趕緊停下來,滿臉憂心地望著他。
呂益見他不說話,一臉又是擔心又有點委屈的樣子,忍不住摸了摸他的頭道:“莫要拘禮,莫要見外。想要買了便是……”
許白搖搖頭,咬了咬下唇,把想說的話咽回去,隻道:“什麼都不想要。”
在鎮上停留了兩天,下一站便是餘杭了。這趟出行走了一個月之久,一路玩玩逛逛倒也愜意。
呂益沒有通知呂譙,也沒入住呂府,隻是找了家旅店住了下來。打算觀察幾天。
但不主動去找,呂譙倒自己送上門來。
剛到的第一天,呂益照例帶著許白在集市東瞅西逛,不知不覺走到了紅燈籠高掛的一片街坊,道兩旁的樓宇鱗次櫛比,而外出攬客的姑娘也都風韻十足,搔首弄姿。
呂益正準備帶著許白離開之時,聽見彩樓上格外喧囂,好像打起來了一般。接著那吵嚷之聲似乎下了樓,一位華服的公子連同幾位家仆被趕了出去。
“呂公子,我們如畫姑娘說了賣藝不賣身,你別以為有幾個臭錢就了不起,也不要仗著你們呂家的威望來威脅我們!姑奶奶不怕你!你以為你後台硬,我們沾露舫的背後也不是沒有人!咱們井水不犯河水,逼急了誰都別想好過!”追著他出來的老鴇厲聲嗬斥道。
她口中所說的呂公子,就是被她趕到了街對麵的呂譙。
呂家的公子各個英俊秀美,呂譙也不例外。若他不開口,站在那裏便是一副風流倜儻的姿態,任誰看了都會不住稱讚。但他一開口便是另一番景象,汙言穢語,連威脅帶恐嚇,抓著老鴇的頭發便一拳打了上去。幾個家仆也沒閑著,和龜公衝突了起來,大打出手。
許白自幼在煙花之地長大,對青樓的姑娘們有很深的感情。此時見老鴇乃至姑娘們都被牽連其中,不由得有些憤怒。他拽了拽呂益的衣角說:“少爺,我們幫幫姐姐們吧。”
呂益在遠處看著,不出手也不回避。聽見許白的話之後,突然被逗笑了:“你倒是個多情的種。”
許白霎時羞紅了臉,急忙辯解道:“我不是……我……”
呂益安撫似的說道:“不必藏著掖著,男兒長大了自然會想行俠仗義,替女子出頭。我不是笑你,我是覺得你小小年紀便有此心,長大了不知要引得多少女兒牽腸掛肚。”
許白被說得更羞了,抓著呂益的衣袖掩住了自己的臉。
那邊的衝突引得附近的幾家風月場也不得安寧,出動了幾十名男丁幫沾露舫又打了回去。
呂譙被人踢了一腳,又被砸了額頭,痛得往後退到了牆根兒,見勢頭不好便瞅機會吆喝著下人趕緊逃了。這場風波暫時平息了下來。
老鴇嘟嘟囔囔地還在咒罵著,還有位姑娘被扯亂了衣衫,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呂益熱鬧看夠了,轉身離開。許白擔心那位姐姐,還停留著想看了一會兒,但被抱著跟上了呂益的腳步。
翌日晚,呂益帶著幾名隨從來到了沾露舫,特點了如畫姑娘,想探一探情況。
“這位公子看著麵生,卻很有眼光啊。”老鴇笑著前來迎客,她左臉的顴骨上還留著昨日的淤青,用脂粉勉強遮住了:“如畫姑娘可是我們的頭牌。隻不過今日不湊巧,有大人欽點,如畫姑娘恐怕一整晚都脫不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