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賄賂官兵或者找一些常運私鐵的大商人固然可行。”孟桂山道:“但賄賂官兵的話,上上下下無數關係都必須打理。當然,我不是說您差這些賄賂的錢,但萬一事情敗露的話……”
“朝廷若是查貪腐,便會查到我的底。”呂益補充道。朝廷如果派了呂儲來查的話,十有八九都會查出他來。他那個二哥對他做事的一套辦法很是熟悉。
“您真是絕頂聰明。”孟桂山逢迎,又繼續說:“若是找些個麵熟的大商人幫忙,一則,他們常在西域走動,每次運貨的量基本是固定的,如果突然加大了走私的量,不免引起懷疑。二則,他們那小小的幾輛馬車也很難運更多的雜鐵,況且他們自己還要分走一部分。”
“所以你說不如偽裝成馬幫販鐵……馬幫的量大,官兵和他們也熟。”呂益道:“但馬幫已經接受招安,解散了。如何能再出現?”
孟桂山已有一計,道:“那齊昊雖然投奔了朝廷,也被封了個一官半職,但就任不足一年竟銷聲匿跡。朝廷把他當通緝犯四處懸賞,卻也不見他的身影。兵部那邊也知道這個消息,所以我們造謠說,齊昊重回西北,重組馬幫,自然會有人相信。”
呂益表示懷疑,“單憑一句謠言,駐西北的官兵就信了,這未免太過草率。”
孟桂山胸有成竹,“屬下常在西北行走,也多得馬幫照應,跟馬幫的人頗為熟識。眼下便有原先西北馬幫的一個人在屬下屋裏作客,他原先在馬幫裏常押運私鐵的馬車,跟檢查的官兵也頗為熟識。若是讓他去押車,兵部的人就該相信齊昊回來了。”
“既然如此……”呂益道:“不妨叫來見一麵。”
☆、32. 錕金1-重逢
“二爹?”見到錕金的時候,許白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呂益讓孟桂山帶那個原馬幫的人來議事。
在進門的一瞬間,許白看到有個人腰部戴著那半塊血沁,像個佩玉似的掛在腰間,沒有配穗子,隻孤零零地掛著。再往上看去的時候,便是一張熟悉的麵孔。
是錕金。
比幾年前更高也更魁梧了些,依舊是黝黑的麵龐和黝黑的眸子,走起路來虎虎生風。
“二爹……”許白輕輕喚了一聲。但進門的時候,錕金沒看到站在一旁的小孩,徑直走進了書房。
待出來的時候,許白站在回廊裏,二人打了個照麵。
錕金看著眼前的孩子竟然有幾分許白的影子。當初分別時,許白還是肉嘟嘟的、沒長開的臉,像個女娃。但現在站在眼前的確是個半大的少年,白皙的麵龐,頎長的身形,錦衣玉帶,彬彬有禮的樣子。褪去了幾分童稚,卻多了幾分少年人的青澀,隻是眉眼依然俏麗。
錕金先是一愣,又見麵前的少年掏出了脖子上一直帶著的半塊玉佩,那刻著個“白”字的滲著血絲的白玉。
“年年……”他一個箭步衝上去握著少年的手。少年鬆開了捏著玉佩的手,轉而握向他的。
當年錕金聽信了張玉的話去外地避難,躲了兩天再回去的時候,發現人去樓空。
曾經的大宅易了主,曾經的當鋪和賭場不複存在,張玉騙了他帶著許白一走了之。他問了街坊四鄰,問了跟張玉倒賣古玩的店主和夥計,問了所有與他們有過交集的人,隻差沒去官府貼個懸賞告示。
唯一的一點線索,是曾經當鋪的夥計,說張玉可能往北去了都城。於是他快馬加鞭往都城趕去,一刻也不敢遲了。
到了都城之後,他想到張玉可能會去找齊昊,於是也去打聽齊昊的下落,但齊昊竟在官府做了不到半年官之後突然不知所蹤。線索至此又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