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比試的最後登場。許白有些擔心地問:“不知濮將軍另一名的士兵是何時上場?”
方才的他的軍中已經有一名參加格鬥的士兵登場了,如果他的另一名士兵也是在今天登場的話,許白還得再找個明天有士兵參加械鬥比試的來吵架才好。
濮陽武有些喪氣,“我軍中械鬥的士兵在明日倒數第三的位置登場,真不是個好名次……”
許白鬆了口氣,轉而問道:“不是好名次卻是為何?”
“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今日是第一天,士兵們摩拳擦掌,躍躍欲試。但到了第二天的時候,便會稍微疲乏了些,恐怕打起來也倦怠了。”濮陽武道。
“但對手同樣也是倦怠了,不是同樣公平嗎?”許白不明白所謂的不好是為何。
“你們後勤之人不懂我們軍中的事務,”由於今日沒有他軍中的士兵上場了,濮陽武閑著也是閑著,索性對許白這個管後勤的講解了起來。
“名義上是比試,實際上是檢閱士兵。一個軍操練得勤不勤,好不好,全憑這個機會給左相檢閱。輸贏固然關鍵,但若比賽打得不精彩,讓左相看出來是疏於訓練了,精神懈怠了,那便會被治罪了。”
原來還有這番心思,許白想。這麼千裏迢迢派了各自軍中最精銳的士兵前來,隻是為了在左相麵前展示一下訓練成果,由此可見呂益地位之高。
“左相平時不去營隊中視察嗎?”許白問。
濮陽武覺得這話是在說左相疏於管理,有些怠慢了左相,急忙解釋道:“左相位高權重,哪有時間關心這些瑣碎事宜。再者,訓練的事情,有八位大將軍監督,何必勞煩左相操心?”
許白點頭,“那你們軍中是如何選拔士兵參加比試的?”在兩千五百人的軍中選兩名士兵上場,選十五六名士兵來錦城觀看比試,這個競爭想必會相當激烈。
“那自然是層層選拔。”濮陽武道:“由各營推薦,軍中先進行五輪比試,選出十五六名,再從這些人中間選出兩名來。”
“那豈不是很難?”許白道。
“豈止是很難,簡直是難於登天。”濮陽武答:“要知道,很多士兵即使隻是為了見一見左相,也是拚盡了全力。我們將軍每年都見不了幾次左相的麵,更別說下級的士兵了。”
許白原以為與呂益隻是相隔了千山萬水,但現在才明白了,竟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左相興蜀地、惠萬戶,蜀中百姓哪個不知道左相的英明,比那個周項明不知賢德多少。足智多謀、勵精圖治、勤勉節儉、不驕不奢,對清瑞帝更是忠心耿耿,一心匡扶周室正統,我等民眾哪個不為之欽佩?”濮陽武說起左相,敬佩之情便溢於言表。
“是啊是啊,”旁邊的一位將軍也附和道:“當年蜀中山匪橫行,民不聊生。周項明魚肉百姓,驕奢淫逸,他底下的官吏貪贓枉法,作威作福。朝廷的律法管不了他周項明,百姓怨聲載道而狀告無門。多虧左相在蜀地駐軍,將蜀地治理得井井有條,實乃百姓之福,萬民之幸啊。”
“錦城以外各州縣的衙門基本已經廢置,百姓有了冤假錯案,都喜歡找駐地將軍來裁決。”一位將軍補充:“左相說要為百姓排憂解難,讓他們勞有所得、夜不閉戶,所以我們的事情便多了許多。”
許白聽罷,隻覺得一則以喜,一則以憂。
喜的是聽著諸將軍們對呂益讚不絕口,便覺得呂益的北上之行會更有把握了,所謂得民心者得天下是也。同時也暗喜,覺得這英明神武的人私底下,竟是天上地下獨他一人的。
但憂也是憂的這個。這麼備受崇敬的呂益,仿佛變成了非常遙遠的另一人一般。這天底下既然有這麼多的好漢崇拜他,定會有更多的女子心悅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