者……”
“流夏,你就是羅得,是上帝唯一會寬恕的人。”
“流夏,可以離開我的時候,千萬不要回頭。”
原來,要毀滅罪惡之城的人,不是上帝,而是他自己。
一陣尖銳的疼痛劃裂她的心髒。頓時變得四分五裂,仿佛永遠都不可能再次完整。
也是在這一刻,她忽然看見了自己內心深處最隱密的東西。
從沒有像現在這麼確定的知道,她是如此的在意他。
或許隻是在一瞬間,她已經原諒了他的種種不是。湧上心頭的,隻是他那些如毒藥般致命的愛。
黑暗的愛在冷酷和殘忍中成長,以欲望為種子,以鮮血為雨露,一切傷害和付出都是它的養料------就像是腐敗屍體裏開出來的曼珠沙華,地獄之火中的罪惡雙城所多瑪和蛾摩拉。
明明知道那是致命的,卻又被誘惑著一步一步靠近它。
想要恨的人,不敢愛的人,總是在不知不覺中變化著身份。
如果時間可以倒退到今天早晨,她一定會告訴他那些來不及訴說的話。
他從來也沒有聽過的,隻屬於他的話。
流夏,可以離開我的時候,千萬不要回頭。
隻是,在她還沒有決定回不回頭之前,
他連回頭的機會都沒有給她。
轉身,走向登機口。
自始自終。
她都沒掉過一滴眼淚。
在飛機起飛的時候,她木然地想起了聖經裏的那段話,這場戰爭已不可避免。活著的人知道必死,死了的人毫無所知,也不再得賞賜,他們的名無人紀念。
尾聲
四年後。
瑞典的Kiruna機場。
海關的金發小哥在護照利索的敲了一個印簽,遞給了一位正在等待的黑衣男人,露出了北歐陽光般的笑容,“先生,歡迎你來到Kiruna。”
男人點了點頭,接過了自己的護照走出了機場。淡淡的陽光在男人淺栗色的頭發上勾勒出了幾道旖旎的光華,就像是上帝親手投下的璀燦光環。他的眼睛是一種極清極淺的綠色,仿佛是春天冰雪融化後,透明薄脆的冰層下微微蕩漾的湖水。隻是那池湖水的最深處,似乎還蘊含著若即若離的冷淡。
這無疑是一個完美到令人窒息的男子,不過如果仔細看,就能發現他的左腿看起來稍微有點異常。
上了出租車之後,他順手就從隨身的Armani包裏拿出了張報紙翻閱起來。報紙的邊角已經翻卷,顯然並不是當天的新報紙。
“先生,是第一次來瑞典嗎?可惜現在已經是夏天了,不然我一定建議你住住這裏的冰旅館。”北非裔的出租司機顯然對自己新移民的國家非常滿意。
位於瑞典最北部的Kiruna,是個晝短夜長的地方。春天來的最晚,冬天又來的最早,常年氣溫都比瑞典的其他地方要低許多。在這裏或許隻有兩個季節,一個是白色的冬天,一個是綠色的冬天。
但這裏也是能見到美麗極光的神秘地方。
男人低著頭什麼也沒說,隻是若有所思的注視著報紙上所印的幾幅油畫作品。
和普通的油畫不同,這幾幅作品裏的主題各有不同,有國外,也有國內的。其中一幅作品尤為醒目----暗沉的背景色中隻有一朵白色雛菊悄然生長,在雛菊生長的方向,卻又蔓延開了一片濃鬱明亮的色彩,和背景色形成了明顯又強烈的對比。畫麵看起來有點突兀,卻又帶著一種生機勃勃的美。畫者並沒有依靠明暗和線條形成空間距離感,而是利用色光反射原理,用色彩的冷暖形成了自己的空間,表現出了前所未有的生動。